掌柜刚刚领着两人走出大门,左右忽然闪出四五条黑影,悄无声息的将三人掳走,大街人的人还道是自己眼花了,方才明明见着连个如玉雕琢的人和福缘客栈的掌柜站在一起,可一转眼,却连个人影也没有。
顾翛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祖父,他对自己的祖父所知,全都是来自言官的记载,镇国公是雍国的开国功臣,骁勇善战,义胆忠肝等等。
顾汾早年征战沙场,与妻子聚少离多,所以近四十岁才得了顾连州一子,顾连州自幼聪慧,深得顾汾疼爱,瞿氏年已三十,却依旧美貌贤淑,因此在雍帝赐婚前,纵然夫妻关系不算太好,但一家也十分和睦。
正因如此,雍帝一纸赐婚,瞿氏才不甘屈就。
瞿氏自裁多半也是为了顾连州,因为她一死,即便公主嫁过来也只能是填房,她的孩儿依旧是顾氏的嫡子,这一点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如果让顾连州一辈子背着一个庶子的身份过活,瞿氏不甘心,哪一个母亲都不会甘心,所以她选择留给儿子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为此,顾连州心中恨极了雍帝,也恨极了父亲,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明白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顾汾一肩担负整个顾氏的荣耀,担负着整个顾氏儿郎的前程,他如何能够弃之于不顾。
可之后,顾汾又逼顾连州娶孝节公主,又让刚刚缓和的父子关系僵化。
顾翛也略略知道父亲和祖父之间的嫌隙,但父子之间又哪里真的能够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马车在镇国公府门前停下,还有三日才到顾汾的大寿,但门前已有不少道贺之人。
今日荀句的出现本就合了顾翛的心意,所以才会主动见他,顾翛与荀句商量一下,便让这位丞相去与门房打了声招呼,马车直接从侧门驶了进去。
顾翛站在主厅外时,全府上下竟然无一人知晓。
厅前的侍婢呆愣愣的看着顾翛,还是一名小厮先反应过来,上前询问,“公子是?”
“烦请通报镇国公,便说......我父已过世十七年,我今路经此地,知道国公大寿,特代父亲前来贺寿。”顾翛道。
小厮楞了一下,旋即转身跑开。
不出片刻,厅中疾步走出一名白须白发的老者,看上去老态龙钟,竟觉得有九十余岁。
顾翛微感诧异,镇国公早年是沙场猛将,正常情况下习武之人体魄极好,比一般人不易老。的确,早些年镇国公六十余岁时,看起来像个中年男子,以至于后来白苏知道他真实年纪的时候,也吃了一大惊。
但顾翛转而就想到,祖父得知父亲死讯时,扶棺泣血,想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让他伤心欲绝吧。
镇国公看着树荫下,一袭玄色衣袍的俊美少年,满脸的不可置信,顾翛的长相与顾连州有五六分相像,几乎不用询问,他便能猜到。
“你,你是?”他步履蹒跚,在炽烈的阳光下双目炯炯的盯着顾翛,声音颤抖。
顾翛也不多解释,只唤了声,“祖父。”
“啊。”镇国公低呼一声,急急走到顾翛面前,抓住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几遍,颤声道,“是我儿之子,是我儿之子!”
说着,竟是老泪纵横,激动欢喜的几乎疯癫,顾翛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母亲之前交代他先行来政阳,若是祖父一下子就见到了父亲,恐怕能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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