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翛喝了口水,淡淡道,“丞相多礼了,家母隐居,是不希望我重蹈覆辙,至于安国亲王,丞相大可不必再提了,今日见丞相,也是常听闻家母提起您,晚辈心中仰慕而已。”
他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因着顾翛是顾连州的儿子,荀句对他本就无轻视之心,眼下不由得又重新估量一下。
顾翛的性子与顾连州很是不同,至少就不似顾连州的沉默寡言,这让荀句认清一些现实,纵然顾翛是顾连州的血脉,纵然顾翛也聪慧无比,却终究不会顾连州的翻版。
“公子谬赞了,在下比起令尊实在不值一提。”荀句叹息,每个名士都有些傲骨,一般不会轻易承认谁才华在自己之上,荀句自然也是有些傲气的,但他对顾连州从来都是心服口服,无论是才情还是权谋。
这一点,顾翛也是如此认为,他也不再与荀句继续虚伪的客气,而且荀句此人是真精明,与他言多,难免会让他猜疑父亲还活着,便起身道,“晚辈今次前来是为了给祖父贺寿,因着形容不整,便在此稍作整理,晚辈拜见祖父心切,欲此刻便前往国公府,不知丞相大人......”荀句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在下愿与公子同行。”
顾翛微微一笑,“荣幸之至。”
他说着,转身到屏风后,飞快的将自己的头发在身后用帛带绑起,将衣物整理整齐。
荀句有些出神,当年,少师便是这样,从来都是自己穿衣梳发,直到有了云姬之后,才将这些交给云姬,这在他看来,实在不可思议,一个贵公子总是独来独往,也不喜近女姬,如今他却是能明白一二了,如若找不到心灵相通的那个女子,即便阅尽天下美姬又能如何?
“丞相?”顾翛看着怔怔出神的荀句,出言唤道。
荀句回过神来,连忙起身道,“在下失礼了。”
“丞相请!”顾翛笑着伸手请荀句先走。
顾翛谦逊有礼,言语虽然不少,但很少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基本全是客套话,这点倒是与顾连州有几分相像。
荀句微微摇头,他自见了顾翛之后,便一直从少年身上去找顾连州的影子,但是逝去的人终归是逝去了,纵然他觉得是天大的遗憾,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两人一同下楼,荀句在前,顾翛在后,一袭玄色宽袖华服,墨发微拢,翠羽眉,面上无甚表情,其静,若松生空谷,仿佛察觉大堂中的灼灼目光,微微蹙眉,抬眸扫了一眼,那一瞥犹如月射寒江,令不一众人呆怔当场。
顾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始终跟在荀句右手身后半步的地方,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出了客栈,荀句招来马车,待到两人登上马车之后,大堂中立时炸开锅,无论少年是不是顾连州之子,那绝代的风姿定然绝不在顾连州之下,当下,众人激动的奔走相告,甚至更有在场目睹顾翛姿容的士子为他写下诗篇。
这也不怨他们激动,因为自打天下统一以来,因着当今皇上的喜好,浮华气越发的浓,尚京城那些美少年更是错误的理解了顾风华的雍容华贵,无不华服傅粉,喜爱打扮,有时装扮的时间更要胜于妇人,而顾翛却不需那些庸俗的东西衬托,也没有丝毫女气,这便宛如一股清泉忽然冲刷了人们心中的腻味,顿时神清气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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