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不停的咂舌。“哇倒倒……,光裕堂真有钱,真有钱!”
“发达了,发达了……,姐姐你发达了!”
陈婷婷高举着马灯,两眼放光,眼睛里都是金元宝的模样,恨不得将账本里和眼前看到的一切搂在怀里。
管清心面色好些,稳重许多。
她穿着老式的罗衫,上衫下裤,与成亲当日的打扮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换了暗色的衣裳,头没有顶翠,脚下蹬着布鞋,长发挽在头顶,妇人打扮,上衣胸前的侧口上,别着一个白色的帕子。
听到陈婷婷的话后,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把身前樟木箱子盖上,然后上锁,道:“光裕堂家大业大,当然不是管家可以比拟,身为雩北第一家、仙霞贯的领头人,有这样的家财不足为奇。”
“如果没有这些,那才是奇怪,不可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
管清心叹了一口气。“可惜的是老爷子去的早,没办法听到家的教诲。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崇拜他。”
管清心回忆着,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邦兴公的大名,只是当时光裕堂不显,老爷子也没有如今的显赫声名,我只知道他接过了光裕堂,稳住了光裕堂,活的堂堂正正。”
“……后来更是风生水起,只是几年时间,光裕堂就领袖绝伦,称雄仙霞贯,成了雩北第一家,在雩县、在赣南都排的上号,论的上座序。”
管清心无比的惋惜,摇着头道:“可惜了……,没有听到他老人家的教诲。”
“这是我的遗憾……”
管清心边走连说,走出了密室,过了巷道,又转向了另一间,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陈婷婷跟在后头,不停的点头附和,脑后的马尾辫时不是跳动一下,头发又黄又粗。“嗯,我也很崇拜老爷子。……不凭别的,只凭他一眼能相中你,只是在树底下站那么一会儿,就把你选成了他的孙媳妇,我就得服气!”
“这眼光,犀利的不得了!”
陈婷婷竖着大拇指,连连点头,嘴里笑嘻嘻,尽拣着好听的话说出口,不过说到这里,她又转口说道:“他孙子就差远了,这几天像个废物,什么也不理,全靠姐姐你打理。难怪老爷子要娶你作为他的孙媳妇,他孙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陈婷婷替管清心不值,为她打抱不平,也只有她这样年少的妹子,天不怕地不怕才敢这样说。“我都不晓得为什么要嫁给他,他就一个浪荡仔,听说一年多没着家!”
陈婷婷嘟着嘴,愤愤不平。
管清心听见,不由得感到好笑,禁不自住的连连摇头,对表妹的话显然不在意,不紧不慢的反向说道:“事情不能这样看,大少爷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说别的,这两年光裕堂都是他在打理,你看看现在这账目,一清二楚。”
“他不着家,那是因为他喜欢一位妹子。……九山(村)的蓝念念,一位山歌仙子。”
管清心点着头,道:“听说比我长的还标致,流条面,也就是瓜子脸。”
管清心向表妹解释了一下仙霞贯人嘴里的流条脸,这话与黄麟镇的表述不一样,黄麟镇称之为瓜子脸。
“心灵手巧、心地善良、温柔、体贴……,还会唱山歌,听说唱的一等一的好听。”
管清心扳着指头,数着蓝念念的优点和好处,听得陈婷婷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置信,在家里她从来没听管清心说过这些。
她瞪着眼,等管清心说完,嘴里还连吞了几啖口水,这才迟迟疑疑的脱口问道:“那,那你还嫁给他?”
“他这种人,说不定以后就会生情……,不对,是旧情难忘,跑到别人家里去!”
“神不知鬼不觉,防不胜防!”
陈婷婷问着,嘴里满是告诫,嘟着一张小嘴巴,仿佛有人差她十吊八吊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