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得宋文对这个病人格外的关心。
宋文想到了陆司语心里一动,试探着问李鸾芳:“要是给你找个娇贵的媳妇,你还愿意吗?”
李鸾芳被他绕进去了,小声嘀咕一句:“人生就这短短的几十年,冷暖自知,你这孩子这么倔,给我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还轮得上我挑选么?”她说完了又道,“你得搞清楚你同事生病的原因,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有的时候,心病靠药是解决不了的。”
宋文点点头:“知道。”他知道陆司语心重,可是他埋在心里的事,一直守口如瓶,里面定然有旁人无法触碰的秘密,要把整个人都捂热了才能够走进他心里去。
“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也千万别瞒着你妈。”李鸾芳又道:“没有什么扛不过去的事,当年你吴叔腿断了以后,不也挺过来了吗。”
话正说到这里,宋文一抬头,看到陆司语从会议室走了出来,远远看去长身玉立的,阳光照着他清秀的脸,让他身上有种一尘不染的少年气,他似是听到了声音,转头往这边看。宋文忙对着手机道:“我知道了。谢谢妈。”他挂了手机,直接向着陆司语走去,“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这会应该早就散了,宋文上楼和顾局聊了半天,又打了一会电话。不知道这段时间,陆司语在和许长缨聊什么。
陆司语轻声道:“问了一些之前案子的事。许队人生地不熟的,在摸底情况。而且也没有单叫我,队里的几个人都叫了,刚才你不在,所以没和你说……”然后陆司语看了看宋文,有些担心似的问,“顾局找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怕我想不开不交权呗。”宋文摆摆手道,“他没想到我正求之不得呢,正好抽两天空,把家搬了。”
顾局忽然就把宋文这个队长置身于夏未知的案子之外,市局里的人都不免多想,过度解读,可实际上,这真不是什么职场风云,最多是场家庭纠纷。
听了这话,陆司语道:“我也把资料留给那边了,等下没事就可以回去。回头我帮你一起搬家。”他今天穿了一件款式别致的白衬衣,黑色的休闲八分长裤,衣袖稍微蓬起来,下面露出的手腕和脚踝细得厉害。
宋文忙道:“别了,你这娇柔易碎的,回头再给你累病了,我可不想回医院探望病人了。”然后又安慰陆司语道,“我那里东西不多,一趟就差不多了。你就乖乖在家等着就好了。”
陆司语应了一声,两个人约好,宋文先回去收拾东西,等回头再搬到陆司语那边去。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下午宋文的东西就打包好了。两个人忽然住到一起去,这事还是有点引人八卦,宋文就谁也没叫,打了辆车自己就过来了。
陆司语要帮宋文搬东西,宋文没让,小狼看到宋文来了,一回生二回熟的,十分激动地摇着尾巴,忙前忙后地看着行李,打着圈添乱。
宋文把东西搬完,擦了把汗,就看到陆司语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却黑着屏,他心里一动,觉得陆司语这状态不太对:“怎么?在想什么?”
陆司语被他的话打断了思绪,这才放下手机,拿起眼前的水杯喝水:“在想之前的案子。”他们前几天还在夜以继日争分夺秒地忙着,现在忽然从忙的时候到了闲的时候,就好像是一根绷紧的发条忽然松了下来。
张培才的案子已经解开,但是当年又是谁杀了夏未知呢?
那个案子还有那么多的谜团,就好像是一道难题刚解开了第一步。
宋文没怎么打扰陆司语,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了。然后就郑重其事的,把陆司语所有的止疼药都没收了。
晚上陆司语做了几个菜,宋文把碗放到洗碗机里,陆司语带着他楼上楼下又转了一圈,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洗衣机怎么用,交代了个清楚,随后他又道:“我没什么避讳的,房间你随便进,东西正常用,不用和我打招呼。”
别墅里一共四个洗手间,宋文都不知道这么多洗手间是干什么用的,他现在搬进来这房子里总共也就两个男人一条狗,就算都在用洗手间还能空一间。不过洗手间多了,洗澡什么的倒是挺方便,宋文搬家累了一身的汗,把脏衣服丢入洗衣机就进去洗澡。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陆司语还在床上挣扎着未睡,他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从晚上十点多,胃就开始丝丝绵绵的疼,要是以往,早就几片止疼片下去解决问题了,但是现在,药被宋文收走了。
宋文刚洗了澡,从隔壁次卧里出来,他穿了件宽大的体恤,头发还是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然后他就看到陆司语蜷在床上,脸上不正常的白:“怎么了?胃疼?”
陆司语没说话,合上了好看的眼睛,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胃药吃了吗?”
“吃过了。”不过没什么效果,疼痛也不算严重,就是忍起来有点磨人。陆司语也不知道现在他对止疼片是生理的需求还是心理的需求。
那种药他都吃了几年了,对于他来说,有了那药才能安睡,那是必备的药,是安全感。现在忽然就被收起来了,他的心里开始发慌,脑子也像是成了一团的浆糊,眼圈瞬间就红了,手指不自觉地伸到唇边,无措地啃咬起来。
宋文有点于心不忍,去取了一片药,又倒了温水给他拿过来:“今天的量。已经是最高剂量,不能再多了。”
陆司语接过药,手都在发抖,以前他吃的话,最少也得两片起,有时候没效果,爬起来再吃两片,这一片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可是他也知道,那些东西都是毒,吃下去是能够麻痹他睡着,长久了却是要命的。他知道宋文是为了他好,狠狠心也得把药戒了。
想到此,陆司语接过宋文递过来的温水,一闭眼把药吃了。
宋文看了看他,仍然有些不放心道:“那我去睡觉了,你要是晚上不舒服了,就叫我。”
陆司语低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