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只字不提程远志刚才说的天子使者,传诏督军,洛阳什么情况,天子什么德性,卢植比程远志熟多了。
天子搂钱还行,享福作乐也是一把好手,但用人讨贼方面,那简直一言难尽,不值一提。
程远志看到卢植黑着脸,恨不得策马过去,甩卢植脸上一鞭,强行忍住口吐芬芳,大声喝道:
“大胆!天子亲笔诏书,任命左黄门为讨贼督军,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前来质问了?”
瞬间变脸!
三军将士一想起前一秒还怂得不行,哀声求救的程远志,一转眼就变得冷面无情,居然还敢呵斥卢植,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无耻!
被程远志一喊,两军的气氛紧张了不少,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军阵传来的杀气,两军对恃的压力,凝实得像真空的水流,令人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左丰,最为不适。
左丰不得不拍马出阵,从怀里掏出一面金黄的绢布,铺开了来,正是诏书,扯着鸭子嗓,阴柔地念道:
“奉天承运!天子亲临,汉军讨贼,特令黄门左丰为督军,总揽兵权,参领战事,不得违逆,钦此!”
“卢中郎将,你久居洛阳,在朝为官,可认得出洒家左丰?不认得洒家没关系,洒家手上的诏书,有天子亲笔,有伟国玉玺印章,不知卢中郎将认不认得?可否需要验明真伪?”
对付黄巾反贼,左丰不行,但对付朝堂上的官员,左丰伴随在张让左右,拿捏的火候准得不行。
卢植睁眼一瞧,还真是宫中为非作歹的小黄门左丰,卢植认识,这左丰是张让众多搜刮钱财的义子之一,素得张让的信任。
至于那诏书,卢植不用看都知是真的,现在的诏书就和路边的大白菜一样,满地都是,毫无价值。只要想买,掏上一两银子,就能在西园卖官所买一份,选个偏僻之地的牙将军、偏将军,多给点钱,校尉和主薄妥妥地拿了下来。
卢植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知道左丰肯定是搅屎棍,宦官把持朝权,如今竟是将手都伸到军队来了。
讨贼一事,怕是多有变化,要节外生枝咯。
可惜,卢植为了护住铮铮忠骨,不得不低头,否则公然反抗天子谕诣,那和黄巾反贼就没区别了,读过书便算是倒到下水沟里去了。
大儒的名头,怕也要不保。
“天子在上,植不敢。既是天子有令,请左督军到大军坐镇,植定当服从督军的号令,不敢有一丝怠慢。”若是可以,卢植宁愿不和左丰谈话,和宦官说话,等于泼污自身,有伤名气。
诏书开路,天子担保,卢植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卢植说罢,让出了一条小路,左丰也不计较,纵马进了卢植军。在卢植军里,总好过在黄巾军里,跟反贼混在一起,左丰心里的石头就没放下过,提心吊胆的。
当战马跨入卢植军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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