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可见,哀鸿遍野,昏暗的荒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血肉模糊的死人,昔日熟识的故人此刻沦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而最亲的师父更是死无全尸,硬生生被天空猖獗疯狂的巨蛇撕碎,成天空飞扬的血沫,抛散在尸骨未寒的荒地疮痍上……
鸳鸯蓦地从床上惊起,素指紧紧握拳撑着床板,苍白的脸色沁满了细小的冷汗,带着悲凉和伤痛的眼睁的圆圆的,面上的神色是一片死寂。
只是这个梦做了半年,她应当,早以习惯了。
她从小到大土生土长的家园,在这一夜之间彻底绝世,鬼族人凶恶的嘴脸、不屑的唾骂,是她梦魇中的魔障,永生难以磨灭的场面一次次的在梦中上演……
犹记得师父说过这些,她一生下来不久,便父母双亡,好心的师父伶她尚在襁褓中便伶仃无靠,将她带回去,躬身抚养长大,教她技艺,待她如亲女,周边同为一族的长辈邻居,也时常照顾,那时,她虽无父母,却有师父师兄,和街坊邻里悉心照料关顾着。
直道她满十七岁那一夜,除去出外行任务的大师兄,梦族所有人、所有她熟悉的,她感激在心的,包括她最爱的师父,皆都被这天来横祸席卷去生命。
她被师父急急的藏在地窖之下,免去一劫,只是她闻声势浩大,忍不住掀开窖板一看,那样的一幕便如烙印,如附骨蛆紧紧定格成一生都难忘的回忆……
头疼的揉揉额角,鸳鸯呆了很久才自发回神,时隔半年,那触目恸心的回忆却日久弥新,只是这已成了习惯,每每午夜梦回之际,她心情都是难以名状的抑郁和哀思。
她那位大师兄,料想,邪恶的鬼族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假若他还在,那这世间就不只剩她一人孤军奋战了。
这痴想也只是痴想,想起明日就要去武林大会了,她离找到聚魂灯又进了一步,就有些烦躁,起身披了外衣,推开窗户,看月亮的方向,现在应该到了子时吧!
隔壁忽然响起窸窣的细响,鸳鸯惊疑,隔壁住的就是南宫篁,深更半夜的,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也同自己一样,做了噩梦咯?
正迟疑着该不该去看看他,转念一想,还是算了,隔壁却突兀的传来一阵重响,像是有人从床上滚到地上的声音,鸳鸯琢磨着事情不对劲,穿好外衣走出自己的房间。
“南宫,你怎么了?”鸳鸯敲了敲南宫篁的房门,鸳鸯压低声音询问道。
门内却没人回话,鸳鸯凝了凝眉,贴耳倾听里面怎么样了?
屋里面,南宫篁冷汗涔涔,他一个翻身想走下床去喝口茶却因为胸腹间难以忍受的剧痛,无力的从床上跌了下来,听到门外鸳鸯的问候,他也只紧锁着眉,似在踌躇着该不该说话,却不可抑制的咳了一声,正要答话,鸳鸯已经使劲踢开房门。
鸳鸯自小就在师父的教导下习武,只她学艺不精,到如今,也就会些三脚猫工夫,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她修了一身好内力,所以她凝了内力踢了门。
南宫篁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小丫头也是练武之人。可诧异后就悬了心,因为现在是子时,他病发时,若鸳鸯要杀他,是易如反掌。
黑暗中,鸳鸯摸索着点燃烛火,微明的光亮照亮倒在地上的南宫篁。
鸳鸯连忙走过来扶起他,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又白的如纸,他的身子还有些止不住的颤栗,鸳鸯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篁见她毫不作假的关心他,便挥了挥手,不在意的扬着嘴笑了笑,道:“旧疾复发,家常便饭而已,先扶我起来吧。”。
鸳鸯点了点头,扶起他清瘦的身子,门外却忽然飘进来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面纱的人,他手中的剑芒横闪,已脱兔之势直指背着身的鸳鸯而来。
剑尖将将碰到鸳鸯的衣面,索性南宫篁一直注意着这个黑衣人和鸳鸯的反应,见鸳鸯没有极快的反应回手,他平静的眼眸于瞬息间变的凌厉如刀光,轻轻扫视过去,眸中的警示意味显而易见,也在片刻时制止了黑衣人要对鸳鸯下的杀手。
鸳鸯回过头,她已经感觉到了一个人的气息,所以并不惊讶这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只看到黑衣人似乎认识南宫篁,遂疑惑的望向南宫篁道“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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