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反对,只能唯唯诺诺的任对方施为。
董卓的车驾足有数丈宽,不过司徒府的前院更宽敞,除了车驾外,又跟进来近百甲士,却也尽可容纳得下。
车驾进来了,甲士也进来了,可车中之人,却就是不露面,甲士也没有清场的意思,形势显得非常诡异。
王允心里本就有鬼,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让他心中忐忑,他迟疑着问道:“李将军,丞相他……”
“先不忙。”李肃摆摆手,目光只向四下里张望,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这才有些失望的转向了王允。
“王司徒,丞相让肃转告您,您是当世名士,德高望重,他一向对您非常敬重,也是期许甚深,希望您不要被奸人唆使,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丞相指的是……”
李肃也不正面回答,而是顾而言他道:“也没什么具体的说法,不过,您也知道,世上人多有无知者,总是有些闲言闲语什么的,让人耳根子不得清净,您说呢?”
王允终于明白了,宴无好宴,董卓肯定是察觉了什么,这才让李肃敲打自己。把车驾停放进府,则是为了给有可能出现的刺客,形成机会!
那些甲士离车驾都有段距离,手里只有枪矛这类武器,如果真有刺客暴起突袭,是来不及阻挡的,很有可能被刺客冲到车驾之中。
王允暗自庆幸,好在那个王鹏举和传说中不一样,不是真的那么鲁莽,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已经猜到了,风寒什么的都是鬼扯,车驾里面根本没人!有,也不会是董卓真身!
“这到底……”
“明人不说暗话,王司徒,河东那边的局势刚安顿一阵子,最近又有些不稳的迹象,丞相很是在意;另外,听说司徒近来得了张宝图,是一种方便运输的船只,却不肯拿出来;再有,司徒与温侯近日往来密切,不知其中又有何缘故啊?”
几件隐秘事被揭穿,王允大骇,急忙辩解道:“李将军,请务必转告丞相,老夫绝无异志,千万不能听信那些谣传!”
“司徒且宽心,若非信任并倚重司徒,丞相早就下令拿人了。丞相是讲道理的人,只是些闲言碎语,又没有真凭实据,怎么会对当朝三公失礼?”说着,李肃从袖中拿出一把连鞘短刀来,王允见了,心中直如掀起了惊涛骇浪,险些就绷不住神色。
单看刀鞘,就已经能看出此刀的名贵了,等到李肃拔刀出鞘,寒气辉芒,更是犹如明月破云而来!此刀刃长近尺,剑身隐见细密的菱形暗纹,剑脊处不知用何物,嵌了一排七个凤眼形图案,寒芒闪烁中,透着一股华贵之气。
远远望见此刀,王羽心中即刻闪过一把名刀的名字!
七星刀!
曹操刺董所持的七星宝刀!
车中到底有没有人,王羽本还没有完全确认,现在他知道了,董卓根本没来,他就是摆个空车,能引得王允发难最好,引不出来,就让李肃敲打老王一番。
难怪出发之前,贾狐狸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轻敌呢,董卓也许不擅长搞谍报,但他手下有能人,据贾诩的说法,李儒的谋略不在自己之下!
王羽不认为李儒真的能强过贾诩,但两者间的差距肯定也不会很大,否则董卓既不是真的蠢,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贾诩,没有大加重用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已经有了足够强,更值得信任的军师。
这个人就是李儒!
今天这出戏,出面的虽然是李肃,但幕后的策划者无疑是李儒!
老王允刚愎自用,只顾着打自己的算盘,不听忠言,今天要满盘皆输了!不过,不要急,好戏这才正式开场呢。
“听说王司徒擅长鉴宝,家中宝物也多,请司徒为肃鉴定一下这柄宝刀如何?”阴阳怪气的说了半晌,李肃猛地露出了狰狞之色,他声音猛然转厉,手中七星宝刀高高举起,手起刀落,化成了一道寒芒,直取王允!
王允本就心神不定,李肃暴起发难,更是惊得他魂飞天外,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老头也只剩下闭目待死的份儿了。
“嗤!”
意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当王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软倒,而李肃那一刀,也没有真的砍在他身上,而是从他身侧划了过去,砍在了他身后的马桩上。
不用回头去看,王允也知道是个什么情景了,七星刀乃是灵帝宝库中的至宝,吹毛断发,锋利无比!那声轻响,就是碗口粗的马桩,一分为二时发出的声音!
李肃回顾身后,甲士中,有人摇了摇头,他这才转过头来:“王司徒,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王允瘫软于地,神色灰败,颓然道:“老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