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一瞬间,夜凰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偷情之人被捉到了一般,无良无德的在被自己的丈夫质问为什么背夫偷汉以谴责她的恶行……
可是,她只是内心闪过这一瞬的罪恶感,因为之后她发觉是自己神经了!因为她想起来自己和墨纪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
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恶寒之后面对墨纪这般疑问,夜凰又把自己给难住了,她脑袋里瞬间涌上了很多种答案,却因为他这模糊不清的提问而不知该适用哪个,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保持一份镇定的姿态开口询问:“你,指的是什么?”
墨纪坚定的看着她,再次发问:“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夜凰翻了个白眼,摊了手:“你这个问题太笼统了,我很难回答,不过,我们不是说好了嘛,协议婚姻的啊!”说着她冲墨纪赔了个笑容:“所以,我也没什么对你不起的吧!你看,你反正娶我也不过是做交换罢了,我呢,也实在……”
“交换?”墨纪挑了眉,夜凰见他那表情,心里顿觉不爽,立刻走到床边的软榻上一坐,迎着他的脸说到:“别把自己装的跟圣人君子一样,你这种利益算计的人,娶我也不过是应付你娘罢了!我开先还以为你是对前妻一片深情,说什么也不愿意续弦,即便娶了我填房,也不过是想你娘心安,如今我才知道,敢情,是拿我换你的玉表姐回来不是嘛!”
“你别胡说!”墨纪瞪着眼睛冲夜凰轻喝,夜凰冷哼一声:“我胡说与否你心里清楚,何况玉表姐现在就在墨府不是吗?这叫事实!”
墨纪咬了唇盯着夜凰,一时却无言语,而夜凰此时则忽然话锋一转冲墨纪笑言道:“其实,你和玉表姐如何,与我无关,虽然我是你妻子,但咱们协议好了,我不过是个挂名妻子,凑活一年罢了,所以,你要真是和这位玉表姐有感情,我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由着你们私下去发展,等到一年后,我打包走人了,你要把她续娶了也好,还是来个金屋藏娇这都随你,我才不干涉呢!”
“好一副成全的嘴脸!”墨纪此刻双眉已经拧成疙瘩,一张小麦脸也成了铁青色:“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夜凰嘿嘿的一笑:“那倒不必,咱们本来就是交易不是?只是为了我的面子,您的名声还有您的官途,这一年里您注定和她只能是私下发展啊!”
墨纪嗓子里溢出一声轻轻的冷哼:“哼,好一个私下!”他说着忽而冲夜凰一笑:“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不纳妾,你不必担心你的面子,而且诚如你言,我更操心的是我的名声和官途,所以,就算无你,我也一样不会纳妾!”
夜凰瞧着墨纪那抹笑容,只觉得别扭之极,如今听他这般言语,完全就是等于无视自己,当即一撇嘴嘴里嘀咕道:“是啊,您好好爱惜名声吧,人家是一个寡妇,你要娶了她,还真不知要多大勇气!”
墨纪闻言那笑容一收,继而瞪着她说到:“这个轮不到你操心!”
夜凰当即顶了一句:“你以为我想操心,我可不想你和某人的事被人拿来脏我的脸!”
墨纪的唇咬了几下,脸色更加难看,夜凰见状也觉得自己一时口快这话是过了点,可说都说了,若再收回不是丢她自己的脸,也就干脆昂了脑袋,摆出一份恼色在那里和墨纪两个对撑。
墨纪忽而头往别处一扭,紧跟着,他却猛然起身下床,然后一步跨到她的身前,将夜凰一拉一扯,完全用抛甩的姿态,就把夜凰给一把丢到了床上,继而在夜凰吃痛的轻哼里,他一步跨上了床沿,将夜凰的双肩一按,人便以非常不和谐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盯着夜凰,咬着牙慢慢地说到:“你说我和她的事,脏你的脸,那你呢,你和他的事,是不是在脏我的脸?”
夜凰此时人在诧异与惊讶中大喘息着,其实呢,她正满心盘算着是要抬一脚直奔他的命根子还是踹上他的胸口,衡量后果中忽闻墨纪这样的言语当即一愣,继而眼珠子一转说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还有,你说的他,那是谁?”
夜凰这会故作镇静的应对,但内心自是紧张无比,不过,她在赌,赌墨纪的不知情,因为先前她在和墨纪的对话中,就已经分心在思考与分析,于是她已经有了判断,那就是墨纪有九成是根本不知情的,毕竟她和蓝飒的一切交谈都是在屋外,且黛娘来过,蓝飒都有所反应而避讳,若是墨纪醒来或是偷听偷瞧,他没道理不会发现的!而蓝飒没有任何察觉,那就说明这家伙应该是刚醒,且这般坐着问了一句,她估算着八成是在自己立在门口发花痴的时候,他才醒得。
“听不懂?”墨纪的双眼眯缝了起来:“明明是我在质问你,你却拿别的是来搪塞我,以为我会理亏,而就此堵上我的嘴?又或者被你插诨打科的胡搅一番,这事就能过去吗?我告诉你,我的酒量很好,所以,我没醉,我不过是把你们在车中的对话听到了而已,你和蓝飒这小子没那么简单吧?”
夜凰的眼眨巴了几下,扭了下肩膀:“若要言语对质,我非常愿意配合,不过麻烦您先把我的肩膀松开,您这份重量用这种姿态压在我的身上,我很痛!”
墨纪的呼吸重了一下,人却听话的松开了她的肩膀,不过姿态没变,他只是把双手挪到了她肩膀上的空地上,也就是夜凰的脑袋两侧。
夜凰心叹:您老人家还真会给我压力,只可惜姑奶奶什么压力没承受过?想我惊慌而乱答,您注定要失望了!
“怎么不说话?”墨纪眉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是不是无言以答。”
夜凰点点头:“是的,我的确无言以答。”她用一脸坦然迎着他说到:“既然你没醉,那就说明你是听的明明白白的喽,我和蓝帮主自把你弄上车,所说话语不超过五句,如今你说我和他不简单,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不超过五句?”墨纪挑了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对啊!”夜凰说着抬了一只手放在两人中间比划:“我数给你看,第一句应该是我谢谢他帮忙,不然一个人扶不了你!”说着她伸出一根指头:“第二句是他说那酒厉害你竟醉了,我表示同意,当然说得客气了些,说你没出息,竟就醉了!”说罢又伸一个指头:“第三句是谢谢人家送你到了,说了句有劳,但是管家和车夫都扶不动你,蓝帮主帮忙把你送到一门,我又多谢了他一次,就是第四句,那,就这四句,没超过五句!”夜凰说着,晃了晃自己的四根指头,墨纪的眼正好落在她的食指和中指处,愣了一下。
“就这么四句话,请问,我们到底怎么不简单了?还有,你既然没醉,那就是装醉,我们之间这几句话,你也应该听的很清楚不是,敢问可有什么出入?还有,你干嘛要装醉?好好地回来不就完了吗?而且这一装就装回家,我还要伺候你给你脱鞋擦脸,请问,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是想折腾我啊,还是疑……你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
夜凰原本是想说:还是疑心于我的,不过她将那句“疑心于我”收进了肚子里。
聪明这东西有得时候全拿出来,只会是自己愚蠢的表现,不然何来大智若愚的说法。那并不是一个美化的词汇,而是往往越想撇清自己却等于是在不打自招,因为你有所想,就有此可能,也许人家本来还没想到这步,因为此一句,就会有所了悟,所以夜凰立刻决定就是不提这疑心了,她要活活地憋死墨纪,同时也能避免窗户纸捅破后彼此之间的尴尬。
毕竟光棍般的坦诚虽然也是一种策略,但此时此刻显然不如无赖般的反攻更好。
墨纪前一秒还是阴着脸,铁青色的表示他的愠色,下一秒在那句吃饱了撑的出来后,他瞬间脸上出现了青筋暴起的可怖场面,继而他没再关注夜凰的手指,只是捏着右拳在她的左侧狠狠地捶了一下被褥:“你说我吃饱了撑的?你竟然敢这么说我?好,好,那么我问你,你今日和那姓蓝的巳时末刻相约于竹根胡同是为什么?”
夜凰眨巴了一下眼,强压下内心的震惊:“巳时末刻我知道,竹根胡同我也知道,不过这和蓝飒有什么关系呢?”
“嗯?”墨纪的嗓子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嗯来表示不满,可夜凰不理会他,只继续地言语道:“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好不好!就算你发觉我会破坏你的好事而取消你的约会,也完全没必要给我泼脏水吧?”
墨纪瞪大了眼:“你说什么?什么叫‘我的好事’?什么叫‘取消我的约会?’”
夜凰一歪脑袋:“装什么啊,你那纸条我是看了,可也不算偷看啊!今早上我上马车的时候,那纸条就在车里的好不好,我好奇就看了,看完以后就更好奇了呗!我好奇这是谁约了你,好奇你们要做什么,但我也不好问啊,结果你自己和我说起了竹根胡同,我便很识时务的故意称肚子痛,要去胡同口上瞧,也是给你赴约的机会,可你却把我丢在相近的那家席帘店,结果我啥也看不到不说,还不敢耽误你的约会,在里面磨叽了好半天呢!不过老天帮我,那席帘店内却有一堆东西堆在墙角处,我就爬上去,过去看看呗,可谁知道,没看到你,就看到一个戏子和人打架,刀光剑影的好吓人,我就赶紧回来了,下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呢!”
“是吗?”墨纪的眉再次纠结在一起:“你这丫头信口雌黄,竟说那纸团是给我的!好好,既是给我的,那为何纸团收在你身?我可是亲眼看着它是从你身上掉落下来的!这又怎么解释!”
夜凰闻言脑海里忽而飘过他在车厢内故意问那纸团的事,如今再听他这般提及胡同与时间,她已经判断出来,自己那纸团只有两个可能被他知情,一个是这个纸团就是他丢的,再一个,就是在假装肚子疼时,他就已经知道了那纸团的存在。
没事丢一个纸团来试探自家老婆,他应该没那么神经;而当时就能知道那纸团的存在,必然是纸团在这之前已经掉落,纸团是收在袖袋里的,她唯一动过袖子的举动,就是拿帕子擦嘴!
“愣什么,说话啊?哑口无言了吧!”墨纪居高临下的表示自己的胜利,夜凰却抬手抠了下脑门:“哑口无言我倒不至于,我只是在想一个事。”
“事?我看你是想怎么自圆其说吧!”
“那倒不是,我其实想的是,你这人到底有多小心眼!”夜凰说着做出一个无奈的动作:“我当时才看完纸条,你就回来了,我哪里好扔回去,只好放在袖袋里,中间你说我吃东西弄脏了嘴,还给我递了帕子,我却没用你的,用了自己的,就是想趁机把纸团还回去,然后我道肚子疼就离了车,不就是让你看到纸团去约会嘛,我一番苦心成全你,你却不领情,事后还拿纸团来试探我,问我那是什么,我只好说了句假话把东西给扔了,免得你觉得我知道你和人约会,而心中不快,却不想,你这人还真是小心眼一个,心里盘算出我知道了,就非要给我扣一盆污水,拜托,我现在可是你妻子,再是挂名的,那也是你妻子不是?你非要把我弄得脏兮兮的才满意不成?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墨纪盯着夜凰,他唇微张,脸上也有些似笑似怒的神情,但他没说一个字,也没做什么别的举动,就这么盯着夜凰,盯得夜凰都在回味自己的言语有没纰漏需要补洞的时候,墨纪忽而压低了身子,脸颊停留在距离夜凰面部只有三厘米处,慢慢地说到:“交易以诚信为本,若你连一个‘信’字都做不到,可没和我交易的资格!”
夜凰当即瞪眼:“墨纪,你别太过分!我夜凰坦坦荡荡没做什么对你不起的事,你少来污我,更别拿这个交易来胁迫我!亏你还是个大男人,亏我养父还说你有为,就这么有为的一个男人,一个大我一轮有余的男人,威胁一个只有十四,威胁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你丢人不丢人!”夜凰说着眼眶里就已经蒙蒙一片,泛着眼泪花子,鼻翼里也是委屈的哭腔。
只是眼泪已上涌,但无破眶之泪,而夜凰咬着唇一副委屈万分又宁死不屈的表情,当即把墨纪弄得脸上闪过红白,最后人一扭头直了身,也不再做人形桎梏困着夜凰了。
“那个……”墨纪的声音有点发干:“你少拿哭来装可怜,你说我冤枉你,我且问你,刚才为何人不在屋里,这大半夜的站在门口望着西院墙做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在看月亮,还看的脸红一片!”
夜凰一愣,伸手就摸了脸,她先前想着心中的事,自是动了情,也悸动了心的,脸红红的关门进来就迎上墨纪,想来他也是看了个真切。
“我刚才脸红了?”夜凰出口询问,墨纪回头扫了她一眼,看到她另外一只手正擦眼角,当即伸手往自己的衣袖里一摸,摸出了帕子丢给了夜凰:“屋内点着灯,我的双眼也无疾。”说罢就转了过去。
夜凰捏着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下眼角,心道:眼泪果然是好武器啊,只可惜这东西不能多用啊!
擦了自己使劲瞪眼并掐肉才疼出的眼泪,她坐了起来,将帕子丢回给墨纪:“刚才你妹子黛娘来敲门你既是装醉那也该听到了的,我立在门口看西院墙也还不是因为你妹子!”
墨纪一顿,手指微微搓了下,而后说到:“我并没听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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