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讨价还价

    赵玉一听自家娘子来了，心里十分纳闷，成亲以后这张氏还从未来过苏家拜访呢。紫苏两口子也有些意外，急忙差人请她进来。

    那张云英气势汹汹进来，也不见礼，直奔紫苏而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质问：“陈紫苏，你不要以为自己那点破事儿没人知道，成天勾三搭四，弄得我家官人成天神魂颠倒的。在大街上****我家官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把他叫到你们家里来！”赵玉一时气的手脚打跌，说不出话来。

    紫苏不由失笑，这些官家小姐，平时文质彬彬，吃饭都不敢大口大口地吃，怎么骂起人来比泼妇还难听。她不想说话，只抬眼看了看苏子澈，示意由他来解决眼前这位。

    苏子澈会意，沉着脸咳了一声道：“表嫂，你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怎地说话如此难听。我娘子未嫁之前和我与表哥彼此都相识而已，从来都是循规蹈矩，恪守妇道，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你怎地能够平白诬她清白？我倒要去问问姨母，她****出的好儿媳怎地如此不知礼数，随便跑到别人家胡说八道！表哥你也忒好性儿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娘子，早把她揍得爬都爬不起来！”

    张云英也不是没听说过紫苏成亲前的彪悍事迹，想着这苏子澈定然是个软柿子，因此才敢肆无忌惮地跑到苏家来闹事。没想到苏子澈牙尖嘴利，只护着自家娘子不说，还倒打一耙说她不守妇道。她虽然性子不够柔顺，可毕竟跟那些市井泼妇不能比，被苏子澈两句话说的涨红了脸，哭着就跑了。赵玉见状，暗自叹息一声，向紫苏夫妇告辞，追赶她去了。

    紫苏见刺儿头终于走了，夫妻二人携手相视一笑，双双起身回房下了一盘双陆。从此以后的几个月里，苏子澈每天都跟着紫苏不放，二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那张蕊娘因为马车事件自己做贼心虚，十分害怕紫苏事后追究，因此称病躲在房中不出来。紫苏也任由她去，心里盘算着等到自己生产之后再收拾她。

    谁知这张云英进来的时候动静太大，惊动了隔壁的张蕊娘。她本就是个有心计的人，见了这等事情哪有不打听的。当下用几十文哄得紫苏院内的一个粗使小丫头开了口，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再加上那天她在马车里亲眼见到那赵玉对紫苏的款款情深，于是坚信这陈紫苏和赵公子之间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奸情。她一心想要扳倒紫苏，便趁着他们两口子出去逛街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去求见苏老爷。

    苏老爷本不待见她，从前张蕊娘是他的远方外甥女，亲戚来往也没什么不好。可现在成了儿子的妾室，虽然他偏心张蕊娘，却也不好跟儿子的小妾直接打交道。可听下人说张蕊娘有隐秘的事情回禀，便把她叫了进来询问。

    张蕊娘便把自己在大街上看到紫苏和赵玉当众搂搂抱抱以及赵玉的夫人跑来大闹苏府这些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苏老爷闻言大惊，想起儿子求娶陈紫苏之前他似乎隐约听见过赵玉为了娶一个贫家女子和母亲闹的不可开交，又联想到儿子决定下聘娶陈紫苏时，赵文氏急三火四地跑来劝他千万不能答应娶她；莫非这赵玉早在之前就和陈紫苏勾搭成奸，只因赵文氏阻拦未能成事。之后陈紫苏又****上了自己的儿子，如愿以偿嫁进苏家。他想到这些，不禁冷汗直流、双眼发直。

    张蕊娘见状火上浇油道：“奴婢有一事不明，即使那赵公子与少奶奶早就相知相爱，如今也已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了，那赵公子怎地如此赶巧，知道那天少奶奶恰好就在街上？要不然他怎么能拦下受惊的马，救少奶奶一命？老爷您可不知道，那赵公子对少奶奶的身孕可是紧张呢，简直就跟对待自家的孩儿一样。”

    此话一出，苏老爷心里疑云顿生，再仔细推敲推敲，整件事情确实处处透着古怪。莫非，这陈紫苏怀着的孩子不是苏家的骨肉？一想到这个，苏老爷的心就抽着抽着疼。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苏家的老祖宗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这一辈子都翻不起身来。

    张蕊娘见苏老爷脸色奇差，红一阵青一阵，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便柔柔顺顺地告退回房。

    这边厢苏老爷越想越觉得不踏实，就把苏子澈叫来询问。他又怕儿子知道了真相受不了刺激，就旁敲侧击地问儿子知不知道紫苏和赵玉有来往的事情。没想到苏子澈一口承认，并且极力撇清他俩之间的关系，声称是因为自己当初看上了紫苏，所以才拉了表哥当掩护，紫苏和表哥基本没什么来往。

    他又问苏子澈紫苏的身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当时有没有找大夫查验过。苏子澈被老爹问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想起来这个。待苏老爷吞吞吐吐地说出来让他留意紫苏怀的是不是苏家骨血的时候，苏子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爹是疑心紫苏和赵玉有什么不轨之事。当下气得跳着脚大骂苏老爷为老不尊，不相信紫苏也应该相信儿子不是那种糊涂虫。直接甩袖子走了。

    虽然儿子已经做了保证，可是苏老爷始终疑心紫苏肚子里孩子的血脉，又硬逼着苏子澈与两个妾室圆房，给自己生两个“真正”的孙子。苏子澈又跟苏老爷大吵一架，说紫苏马上就要临盆了，爹你这个时候闹什么幺蛾子，非得整的家里鸡飞狗跳、把你的孙子整出什么好歹来才甘心。还威胁苏老爷要是再逼自己，他就找个人牙子来把两个妾提脚卖掉。

    苏老爷被这逆子气得快要背过气去，让小厮给捶打了半天后背才缓过劲儿来。他一边气得直骂逆子，一边不停地喘粗气，口里念叨着：“都是因为家里只有你这么一根独苗，要不然老子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早知道老子当初就多生几个，也省得你这孽畜有恃无恐！目无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