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不要攻城,让我代替你去和索荼哙谈判,你相信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能说服他的。”冷星桓的声音镇静而坚定。
“不,我不能让你去,从我们相识开始,你为我牺牲的还少吗?虽然我们迄今为止没有正式举办过大婚,可在我心中,你冷星桓早就已经是我邢震洲的妻子,我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妻子一再为我涉险,去深入龙潭虎穴?”
“震洲,你难道忘了你战斗的目的吗?你这次不顾一切冒雨出征,无疑是想争取时间尽快赶到银桂,雁口是进入银桂国境的必经之地,也可以说是你眼前最后一道重要关卡,但通过这条路,用强行攻城的办法不但不会节省时间,反而会弄巧成拙。就算雁口城在碧木原一役后只剩下数千兵马,可跟勇猛的烈洛武士打硬仗,会浪费掉多少日子,你不是不清楚。你看这天气,这大雨已比前些天小了许多,到了后天,不,也许明天雨就会停息,雨季也即将过去。雨过天晴后,我们就算攻下了雁口城,通过了烈洛最后的防线,恐怕青淀、朝光两国军队早已得到情报,在前面的道路上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在雁口攻坚战中已经疲惫的我们去送死啊!”冷星桓倾心的一席话,撼动了邢震洲的心。的确,每次在他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她都能充当得力的向导,将他失向的灵魂重新拉回来,引上正路。而这一次,她的眼神不仅坚毅,还充满着火热,她分明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这个天下,将会是她丈夫的天下,她愿意永远做他背后的影子,只要他不失去光芒,她情愿自己被人叫一辈子灾星,即使被万人唾骂,也不会后悔。
“盟主,你看,敌军又派来了一个传令的!”城楼上,一个士兵指着远处疾奔而来的战马。
索荼哙觉得那火红战马上的人有些眼熟,不由蹙了蹙眉。贺卓却一眼认出了对方,连忙凑到他耳边道:“盟主,那个人不是冷星桓吗?”
“冷星桓?”索荼哙定睛一看,果然是她,他起初是很惊讶,但当冷星桓来到城门下面的时候,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索盟主,请开门让我进城!星桓想就梵灵军通过雁口城之事和你商谈!”冷星桓挥动手中的令旗,朝城楼上高声呼喊。
“哼,真好笑,邢震洲那小子没来攻城,反而又派了一名说客前来。冷星桓,听说你曾经被逐出梵灵军营之后,就已经不再是梵灵大将,碧木原初战,你违抗邢震洲的命令擅自上阵,我们大领大人鸣金收兵,是看在当年你为烈洛献计打败过梵灵,一报还一报罢了。如今的你,充其量不过是邢震洲身边的一个女人,居然还跑来我城下请求谈判,邢震洲让自己的女人前来冒险,也真是有够卑鄙无耻!”
“索盟主,你骂人的事我暂且不管,我只想对你说,这次我既然举着令旗到了你城下,就是诚心要跟你洽谈,我想你会给我打开城门的。别担心什么,即便我有霸风剑在手,但我始终是一个人进你们的城,你们烈洛勇士的箭法那么高超,要是我进城之后要捣乱,不是随时都会被射成刺猬么?那种丢命的事我可不干!”
“看你的样子,倒是胸有成竹,即使自己充当人质也不怕啊!可我索荼哙又凭什么要跟你交换条件,就这样打开城门?”
“我想贵国龙大领的情况,不仅是索盟主你想知道,每一个烈洛人也都想得知吧。”冷星桓的笑声很是诡异。
城楼上的众人闻听此言,不约而同惊呆了。索荼哙脸色一沉“传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先让她进来!”
冷星桓终于上了城楼,在两个烈洛副将和一群士兵的三面包围下,被带到了索荼哙面前。
“快说,邢震洲究竟想怎么样?我们大人明明已经死在他的大牢里,你却说知道他的情况,可别是在跟我耍花样。”索荼哙连忙追问。
冷星桓浅浅一笑,凑到他面前低声道:“我没有跟盟主开玩笑,龙大领的确没有死,他是被我亲手放走的。”
索荼哙听到这话,不禁惊讶,但他始终对她有所怀疑,故作平静。“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你口口声声说大领大人没死,为什么迟迟不肯告知他的下落?”
“因为龙大领离开崎山城大牢的时候,和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孟靖儿。”
“孟靖儿?她她没死?”
“那时她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只好服用假死之药,如果醒来时得知龙大领死了,她会追随而去。索盟主,我知道你恨梵灵人,但在烈洛所有的盟主中,你本来是最深明大义的一人。如今仇恨占据了你的胸中,可你是否能暂时放下它,转而想想龙大领和烈洛人民呢?我不妨告诉你吧,是我派人把靖儿从龙神堂的棺材中盗了出来,本来想借以威胁龙大领,但我突然发现靖儿是我的亲妹妹,她还怀了龙大领的后代。”
“你的意思是,我们大人和孟靖儿从一开始就想做一对平凡的夫妇,不想再卷入战争?碧木原之战,都是我们烈洛人的责任?”索荼哙愣住了,从前众盟主逼迫龙骏彪杀死孟靖儿、向梵灵宣战的一幕不觉涌上心头。冷星桓恳切的一番话,竟触到了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