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天的“刑期”顺利结束,杨舒澐终于出关了,骆效鹏在农场里为孩子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满月酒,她也盛装出席。然而,她并不是非常开心。
孩子满月,杨舒澐自然高兴,她气的是那个只会抱著儿子傻笑的呆头鹅!
按照合约,早在生下孩子、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她就该走了。但是骆效鹏把她接了回来,让她燃起一丝希望。
不过,现在月子都已经做完了,他还是一点表示也没有,他到底想怎么样?他别忘了,她签了名的离婚证书还在他那里哪。
难道真要她无名无份地,留在这里当他的地下情人吗?
杨舒澐气鼓鼓的,什么也吃不下。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骆效鹏,终于发现她的异状。“舒澐,你好像没吃什么东西,不合胃口吗?”他可是特地请了市区的外烩到山上来现场烹调,除了过年外,就属今天吃得最“澎湃”
“如果你不喜欢这些菜,我让大厨再替你煮一些过来,你想吃什么?”他好声好气地问。
“草莓饭、草莓汤、炸草莓、凉拌草莓、草莓甜点和草莓满汉全席!”她凝著脸念完一大堆菜单,骆效鹏脸色都发青了。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老婆大人好像不开心
满月酒过后几天,发生一件事,终于让杨舒澐一直紧绷的情绪完全溃堤。
那天,她正抱著儿子在客厅里哄著,这小家伙打从满月起就开始不安分,看来将来会是个让人受不了的皮小子。
忽然,一位淳朴可亲的妇人走了进来。“请问是老板娘吗?”
杨舒澐已经习惯大夥儿这么喊她,所以马上知道妇人是来找她的。
“啊,有什么事吗?”她抱起儿子,好奇地走向妇人。
“我是住在碧岚村的阿桃,骆先生请我来上班,所以我想先来跟老板娘打声招呼。”妇人亲切地笑着说道。
“上班?他请你来做什么?”杨舒澐不解地问。
“就是照顾小少爷啊。骆先生要我从明天开始过来,专门照顾小少爷啦。”
这句话像是一记闷雷,劈中毫无心理准备的杨舒澐。“你你说什么?他要你来照顾我的孩子?”
阿桃误以为杨舒澐的震惊是因为不信任她的缘故,连忙拍拍胸脯保证道:“老板娘你放心啦。我养孩子的经验很丰富的,一定会把小少爷养得又白又胖,人见人爱。”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以后我儿子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了。”杨舒澐忍著心头的惊慌,喃喃说著道谢之语。
送走了阿桃,她怔仲地跌坐在在椅子上,心里闪过千百个问号。
为什么?骆效鹏为什么要请阿桃婶来照顾孩子?
他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暗示她该主动离去了吗?
她脑中有许多假设,每一种猜想都指向一个事实他不让她再照顾儿子了!
是不是他想要她走,却又不好直接开口明说,于是利用迂回暗示的方法,提醒她他已经不再需要她,她可以走了?
杨舒澐抱紧怀中的儿子,豆大的泪珠抑制不住地往下滴。她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骆效鹏,更不想离开孩子。
她已经失去母亲,世上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唯一的亲人就剩骆效鹏和儿子。她知道他们订过协议,但他为何这么狠心,当真要将她赶走?
除了这里,她已经没有地方去了呀!
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悲伤,怀里的小家伙咿呜两声,接著便号啕大哭起来。
“好,乖乖喔,不哭不哭。”杨舒澐极力哄著儿子,但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宝宝完全不听话,弄得她慌张又无助,最后也跟著他一起放声大哭。
骆效鹏才踏进家门,迎接他的就是母子大哭交响曲,让他当场傻眼
第二天,阿桃婶来上班了,但是杨舒澐不太肯把小孩交给她,依然整天抱著孩子又疼又宠,还常常喃喃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宝贝乖乖喔,以后你要听爸爸的话,不可以顽皮。爸爸工作很忙,将来你长大要多帮帮他喔,不要让他太辛苦”孩子才刚睡醒,她又抱著孩子嘀嘀咕咕。
“老板娘”阿桃婶在一旁猛搓手,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阿桃婶,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把孩子交给你照顾,这几天我只是想跟他好好相处。”她安抚著阿桃婶。
阿桃婶还是不明白,他们每天都可以相处啊,为什么一定要这几天呢?
这天,骆效鹏刚回到家不久,他们的卧房里就传来惊人的咆哮声。
“你说什么?!”
“我要离开了。依照合约,我早就该走了,所以我打算搭明天一早的车下山,先和你说一声。”杨舒澐故意用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她要走了,他想必很高兴吧?
“你你居然”骆效鹏真不敢相信,她竟还敢提那该死的合约?!
这些日子,他们一家三口过得这么幸福愉快,他以为她早已忘了合约的事就和他一样。
他满心以为她打算跟他过一辈子,一家人长长久久、永永远远地生活下去,哪里知道,她一直将合约牢记在心,时时刻刻想着要离去?他的一片真心,全被她当成一文不值的垃圾随手抛弃?
他又被女人背叛了!
是他太愚蠢,明明已经受过教训,为何还笨得再次掏出自己的心呢?他活该痛苦难堪,但她为何如此无情?难道她看不出他对她的感情吗?
“你要不要考虑留留呃,该死!”骆效鹏耙过乱发,挫败地低咒出声。他在干什么?他甚至想抛弃自尊,只求她能留下来?!
他说不出口:他无法承受被当面拒绝的痛苦,他没办法。
“你走啊!”他握紧双拳,突然咆哮大吼,把儿子吓哭了。“如果你真的想走就走好了。我不会留你,更不会哭著哀求你,要走你尽管走吧。走啊!”他双目通红,龇牙怒瞪著她,像要将她撕碎吞下。
即使早就知道答案,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让杨舒澐难过得难以自己。
他甚至连安慰性的挽留都不肯,一开口便要她走
“我会走!明天一早就下山,这下你该满意了?”她哭著大喊。
案亲咆哮,母亲啜泣,儿子痛哭,这“热闹”的”家人,让闻声赶来的人全贴在门板上,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天晚上,他们一家人谁也没有下楼吃饭,骆效鹏又躲进离卧房最远的客房喝酒,杨舒澐则是抱著儿子流了整晚的泪。
窗外天色渐白,她知道,该是自己离去的时候了。
她将熟睡的儿子放在小床上,低头亲吻那白胖可爱的小脸蛋,忍住哭泣,不让眼泪将他惊醒。
依依不舍地看了儿子最后一眼,她提著早就收拾好的行囊,在蒙蒙晨雾中,离开了生活一年多、带给她无数美好回忆的“家”
回到台北这个熟悉的城市,杨舒澐却茫然得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因为对未来毫无目标,所以她选择重新在熟悉的地方生活,继续住那楝破旧的老房子,并且回到速食店工作。
白天,她伪装坚强,堆起笑容招呼顾客,几乎虐待地让自己忙碌工作,只有在深夜时回到空无一人的屋子,才会允许自己放肆地痛哭。
她思念可爱的儿子,也思念那个无心薄情的男人,她好想回到他们的家,每天每夜都期望他来接她回去。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她的满腔期待一次次落空,得到的全是失望,她也一天天消瘦了。
这天下班之后,杨舒澐拖著僵硬疲惫如木偶般的身躯,回到空洞寂寞的住处,她甚至不称它为“家”没有挚爱家人的地方,不能称为一个家。
她停好摩托车,脱下安全帽,抬头却看到有道黑影站在前方。再仔细一看,泪水霎时盈满她的眼眶。
他来了!
她又哭又笑,仓促地抹去眼泪,想好好看清楚他的模样。
他好像也瘦了,面容有点憔悴,唯一不变的是那双彷佛带有魔力、会将她深深卷入的深邃黑眸。
“你怎么来了?宝宝呢?”她一开口才发现,原来自己竟在颤抖,不由自主地颤抖著。她呼吸凌乱地期待著,却又怕再一次伤心失望。
“宝宝在家里,阿桃婶替我照顾他我特地来找你。”骆效鹏的眼眸紧紧锁住她,步履缓缓地走向她。
“找我做什么?”心跳得好快,她一心期盼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吗?
“我来找你谈一桩契约。”他缓缓露出微笑。
“契约?”所有的浪漫幻想,迅速从杨舒澐脑中散去。她错愕地看着骆效鹏,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我们再订一份契约怎样?这回是长久的契约,我要你回蓝天农场去,再帮我生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儿。”骆效鹏笑得眼都眯了。这是他想过最好的办法,用一纸契约长久地绑住她,他就不用再担心失去她了。
杨舒澐难以置信他竟说出这种话他还指名要女儿呢!他以为自己正在速食店点餐吗?
“你你这个浑蛋!”她突然爆出尖叫,失控地将手里的安全帽砸向他。
“住手!舒澐,你在生什么气啊?”骆效鹏额冒冷汗,飞快闪躲。用安全帽砸人,会打死人的吧?
“我在生什么气?!”杨舒澐提高音调,怒火急速飙升。“对啊!我为什么生气呢?我们伟大的蓝天农场骆老板钦点我替他生个女儿,我应该感到无比光荣才对,我怎么敢这么不识相还生气呢?”
她先朝他挤出虚假的灿烂笑容,随即变脸高喊:“你作梦!我永远不会再和你签订另一个契约,要我回去只有一个办法,除此之外,绝无可能!”
“什么办法?”骆效鹏非常虚心地求教。
“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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