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衣衫破旧穿的并不好,面有菜色,蹲的坐的灰头土脸就在我们营门口,想跟我们一起上战场
你有多久没有听过兵器碰撞的声音了
南宋屯驻军级,精锐军,灭亡之时,承担了最残酷,最频繁,最激烈战斗。死亡率最高的军队,生平记忆场场血战,身披矢石几认必死已不知凡几。
我猛的一愣,我告诉他们我们军中在战场上死亡率有多高!因为我们是直面蒙古人的大宋最精锐部队,死人最多的精锐部队!
可他们还是来了
他们都是最勇敢的兄弟,手上沾了不少蒙古人的血,后来当地官府找过我的事,带着人要抓这些山匪伏法,我气得仰天大笑,人家在山里的时候不见你们,到军中你们来了!我直接招呼手下兄弟,你不是想抓吗,可以,下令,擂鼓聚兵!直接让那些山匪兄弟全副武装站到校场,我对着来人文官说;他们就在这,抓吧。
说完,我抱着膀子站边上,那脸挂的全是冷笑。
不用奇怪,这就是乱世,在蒙古人还在边境晃得时候,宋将可以有限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阳光下甲胄夺目的兄弟怒目而视,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场留下句狠话跑的无影无踪。
后来这事闹得越来越大,惊动越来越多的上层,包庇山匪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可是包藏祸心犯上作乱的罪名,足够我掉脑袋了。
我先赶紧把他们关起来,趁夜把这些山匪兄弟全部放跑,走之前我拼命往他们的褡裢里装黄金,一捧一捧的塞,告诉他们千万别回来了。
然后随手一棍子夯翻个兄弟,我告他们越狱。
几天后,文臣重员到了。
营帐里挨夯的兄弟跪在地上红着脸声嘶力竭的咒骂那些贼厮趁他不备就是一棍,然后逃得无影无踪,后面还跪了几个包的缠的弟兄,文官看看他,没说什么。
后来我对着带之前来人的大文官装足了孙子,点头哈腰恭敬无比(跟他奴仆都快差不多了),找机会就往人那塞东西。能得到一个抗蒙虎将,世代将门如此谦卑的巴结,大文官对我的态度非常满意(只要有了面子什么都好说),再者天下已乱,看我摆这么低的姿态自然也没人想计较这事了,杀我干什么?
还没到杀我的时候
于是这事就过去了
当时大文官被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军帐前仰头闭目的大文官一脸惬意,这时候之前那个文官来进言要强办甚至还要逮我,文官猛地张开眼,转头一句,那你自己来吧!
汝自为之!
言毕手扶腰带甩袖而去,留下那傻种面面相觑。
后来拔寨的路上,路边的山林里又闪出了这些兄弟,他们不肯走,死也要死在军中,一定留下。
那只好隐姓埋名,军中账册上这些人不存在了。
后来这些兄弟全部战死,至今仍满怀歉疚。
我真的很想和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了我的兄弟们。
千年以后,在灵魂中我听到过他们的低语
这些死去的兄弟告诉我,是我给了他们魂魄,让他们活得像个人样。
能以大宋将士的身份战死沙场,对于他们来说是无上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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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些第一次回来的绿林好汉,他们从林子里跟着走了出来,他们穿得很寒酸,衣服脏破,人也瘦,脸也沾的汗泥,他们就蹲在那,面有菜色,现在想起来还想落泪,非常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