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肩,双眼半眯的和尚站在自己面前,一张四方嘴,正咧着对自己笑。
“你是谁?可是你用妖法叫本王出来的?你是什么意思?”六爷本已通红的眸也眯了起来,眼底那寒气,足可以把他身边的空气凝固。
那和尚“哈哈”一笑,不紧不慢的说到:“王爷不必多虑,和尚我没使什么妖法,我也不是妖怪,我是来帮王爷你的。”
六爷的瞳,渗出的寒意更深了,此人是谁,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他的出现,与玉儿有关么?他怎么得知道玉儿的事?
和尚又笑了两声,接着说到:“王爷,此时你的心很乱呀!一方面是自己的额娘,一方面是心爱的女子,你要帮谁?还是谁都不帮?哈哈,和尚我多嘴了,若是王爷想救那女子的性命,和尚倒是还有办法。”
一听这话,六爷是又惊又怒又喜,手里的配剑不知不觉中捏得紧紧的,额上也泌出了细密的汗珠:惊的是这和尚怎么把自己的心思摸得这么清楚,自己与他素未谋面;怒的是和尚把他心里想的全说了出来,让他感觉像被抓住的小偷一般难堪;喜的是,他居然说有救玉儿的解药!只是他说的是真的,那不管这和尚要多少钱,他都一定会买药买下来!
“王爷,和尚我的药不要钱,你若是当真想救人,就拿去吧。”和尚突然没了戏谑,而是面带忧心,镇重的把一个小小的瓶子递给六爷。他的这个变化让六爷很讶然,怎的他就是知道自己的心思?
“你,你为何会有解药?又是怎么得知此事?莫非,此事与你有关?是谁派你来的?”六爷一把抓过瓶子,生怕和尚又要了回去,只是祈祷着烹雪还没将鹤顶红给玉儿服下,自己赶过去送解药还来得及。
和尚一脸正经,合手说到:“王爷不必多问。和尚我应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从此也不会再与王爷见面,王爷,告辞了!”
六爷忙拦住,他有一肚子的疑惑,希望和尚能给他解答一下:“大师,敢问大师,以后,以后我额娘,会,会再为难玉儿吗?”
“王爷,一切自有定数,和尚我的出现,也是定数;王爷的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和尚两句话,却深深的嵌在六爷的心里,他的胸口如重重的被重锤击过一般,一时竟透不过气来。
六爷伸手按住自己的胸,深吸了一口气:“大师尊号是?我们可还会再见?”
和尚露出一个笑,六爷却看得迷惑极了,这个和尚看起来像是得道高僧,怎么他的笑容看起来却有着无尽的苍桑,还带着些许无奈,仿佛他做的一切,都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一般。
“和尚我法号‘在劫,’王爷,有缘自会相见,阿弥陀佛,缘生缘灭,相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和尚说着,竟是脚不点地般的消失在六爷的面前,速度之快,仿佛他从来不曾在六爷有面前出现过。
六爷眼见着和尚的来无影,去无踪,有些傻眼了,头脑里只是“嗡嗡”作响,手里的配剑无力的垂下,若不是看着手里的瓶子,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是否见到听到和尚及他说的话。
愣了半日,突然明白过来,这手里拿的,就是玉儿的救命药啊!他得再回园子里去,他要救她!
急忙回府,匆匆的换上王爷蟒袍,心念一动快速的写了一封文书,盖上印玺,往怀里一揣,就往园子里赶去。
到得园子,见了一个人,一个对他来说,帮助很大的人,顺利的办好一切;巧的是又遇上了心腹桂宗正在园子里把采办的东西清点好,吩咐桂宗在原地等候,在那人的安排之下,进了已经把嬷嬷丫头打发开来的静心观,直奔玉儿所在而去。
当他推开玉儿的房门,却见烹雪两个奴婢,正抽泣着给玉儿上妆,六爷心口剧烈的疼了起来:玉儿,难道你已经,已经归天了吗?
脚步向被千斤重锁锁住一般,六爷艰难的迈着步子,努力的让自己的泪不掉下来,走到玉儿的身边,无视二女的行礼,只是喃喃的说到:“你们小主,已经仙去了吗?”
烹雪二人,只差哭晕过去,哽咽着回了:“爷,小主她,她已经去了极乐世界了,奴婢们一直在这里守着,遵爷的吩咐,让小主走得痛快,爷放心吧,小主她走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痛苦。”六爷犹如掉进了冰窖,只觉整个身子都僵在那里,动弹不得;缓缓的伸出颤抖的手指,往玉儿鼻息下一探,果然,玉儿已是气息全无。
“玉儿,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六爷的表情像是失去了他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心痛,不舍,内疚,自责抨击着他流着血的心,手里的瓶子一下子滚到了玉儿的身前。
“爷,你怎么,怎么来了?这里人多眼杂,爷还是回去吧。奴婢会给小主一个最美的妆容,让小主漂漂亮亮的上路的。”扫梅虽也是伤心难过,但更担心眼前这位主子,要是被别人看了去,只怕生出的事端,会严重得无以复加。
六爷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轻轻的拉起玉儿的手,放在脸颊上蹭着;泪,大滴大滴的滴在这纤纤玉手上。
突然,六爷像是被针扎着了一般,疯了似的把和尚给的瓶子打开,倒出里面的药丸,掰开玉儿青紫冰凉的唇,把药送了进去:“快,烹雪,你运气把药送进去!快!”
烹雪不知道六爷为何如此,不管爷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她都听命;运气把玉儿口里的药丸送进了喉咙,六爷把玉儿平放在床上,满脸祈求的看着她,眼底里竟全是希望的光芒,连烹雪唤他,他都混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