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许多年的东西!
如今就躺在手心,他的生命和灵魂都在这颗钻胚里颤抖。
当年拍下两颗钻胚,爸爸差不多倾尽家底,是南非顶级钻,几乎珠宝业内人士都知道,它归属李家。
所以,尽管后来向居正抄袭了作品,但展位上的“风云”材料,还是不敢切割那两颗钻胚,因为怕被人发现这是南非顶级钻胚用料。
它们,一颗留在向家,一颗被全叔保管。
偷窃钻胚的时候,全叔谎称另一颗没找到,其实想据为己有。一颗钻胚价值三亿!当年的全叔也起了贪婪之心……
“对不起,明远!叔叔错了,做错了……指柔妈妈在路上被人拦劫,我要救她,不能让她受人欺负……可是我救了她,却害了另一个家庭,由于我的错,害得你一家人……”
徐凤珍当年找指柔妈妈谈话,谈着谈着,却不放她走。禁锢一周,把她当人质威胁全叔。
全叔也只是为了救心爱的女人,才背叛了李明远爸爸。
狰狞的往事,不堪回首!
苍老的全叔流下悔恨的泪水,“孩子,这些年,叔叔把你害苦了……叔叔有罪!孩子,不管你对指柔做了什么,叔叔都不怪你……指柔,她是我的女儿,她应该为我赎罪……只求以后,不要……不要再伤害她,叔叔祝福你们平安快乐……一生平安。”
生命渐渐枯竭,手无力的垂下去。
李明远手掌一片空荡荡的,有凉风吹过。
“爸爸……爸爸……”睁睁睁看着亲人离去,悲痛欲绝的指柔,推开李明远狂扑到他病塌上,“爸爸你不要走!不要走!你才认下我这个女儿,你就要急着走!你好狠心好狠心!你算什么爸爸?你不要认你这个爸爸!你已经把我弄丢过一次了,你还要把我继续弄丢吗?爸爸你舍得把我丢下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世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办?不要把我丢下,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走!不要走!”
“爸,爸!你回来!爸不要走!”她死命摇着老人瘦骨嵝峋的肩膀,沙哑着嗓音连续不断地大声叫唤……
泪如雨下,泪如急流,泪如泉涌。
泪水淹没了她苍白的脸庞。
“指柔,你不要这样……”李明远把她抱开,她挣脱开,再扑上去。他又去抱,她又挣开,两人纠缠,不断的拉扯着。
秀发松散,凌乱地绞着她的脸,几缕发丝浸着泪湿淋淋的黏在嘴角边。
她张大嘴,沙哑地哭叫:“李明远,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你让我过去,让我过去!我要过去!我要过去看我爸爸!那是我爸爸,你凭什么不让我看?凭什么不让我过去?你滚开,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指柔,你冷静点!不要吵叔叔睡觉!他只是累了,想要睡觉!让他好好睡一觉!”李明远抱紧她,阻拦着她一次次的反扑,她在他怀里颤抖,拼命挣扎,还咬他的手,咬得他痛得发抖。
后来,林如墨和方丈主持进来,还有医生,探了探鼻息,摇摇头。
死的时候,老人的面容还是在悔恨当中!
全叔走了!
林如墨呆呆的望着那儿,悲伤得无法形容。
在他心目中,全叔不只是一个叔叔那样简单。
他像父亲一样慈祥,像朋友一样热情。
工作上遇到难题,他帮他分析原因。感情上遇到挫折,他帮他找回信心……他慈祥他温和他亲切,他不像父亲那样严厉。他爸爸虽然成天乐呵呵的,但爸爸严厉起来还是让人畏惧的………
只有全叔,让人感觉温暖。他笑容和煦,就好像早上八点钟的太阳。他慈悲为怀,像佛祖一样,心胸宽广,有一颗大爱的心能够包容全天下所有的缺点与错误……
可是,就这样走了。
他甚至还来不及听他叫他最后一声“墨墨”。
他的全叔走了。
……全叔,安息。
他伸手,轻放在老人额上,哀痛的悼念。人都会走的,但愿他一路走好,来生来世不要经历那么多的苦难。
来生,一出生就是少爷命。头顶光环,伸手就能摸到别人一辈子拼命也追寻不到的东西!
寺庙里有人安排后事。
和尚操度死者灵魂,念经的声音呢呢喃喃,轻而远。山间的树叶在凉风里摇晃,空旷的天际有长尾巴的小鸟掠过,“嘎——嘎——”凄清的一两声,山谷间急瀑狂泻哗啦啦哗啦啦……
李明远倚在院中的菩提树下抽烟。
她原来不是徐凤珍亲生的女儿!她原来不是向家小姐!她姓汪!她叫汪指柔!他平生最恨向家的人,可惜到了最后,恨错了!一切都做错了!一切都与她无关!他却把她伤得那样深,那样深!
不对、不对!
里边那个老人是爸爸身边的助理,为了利益,却泄露商业机密,成了叛徒,她是叛徒的女儿!
他还是可以恨的……
可是,为什么他恨不起来了?
虽然那个老人背叛了爸爸,但是他也是被逼的,被徐凤珍以人质强逼的!
所以,这一切还是与指柔无关不是吗?
其实所有都与她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他本应该找那个老女人报仇,却偏偏害了最无辜的!
他抬头,吐出一缕烟雾,青天白云,天,空荡荡,只有一片空远的蓝。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