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婆婆沉默了下,恍然大悟“难怪”
“难怪?”他警觉地觑向她“你早看出什么了吗?”
凛婆婆颔首“她一点都不像你形容的那样。她谦逊有礼,一丁点骄蛮专横之气都没有。”
他语带埋怨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挑挑眉,白了他一眼。“你大半夜才回来,老太婆我早睡了。”
伊东长政无话可说,一脸懊丧且不甘。
“所以说,她真的是西园寺登二郎的女儿?”凛婆婆问。
“她不像在说谎。”他眉心一皱“应该是私生女。”
“是吗?”凛婆婆若有所思的一叹“唉,真是个可怜的女孩。”
“可怜?”他目光一凝的看向白发老妇人。
凛婆婆又是一叹“可不是吗?从没被承认过的女儿,却成了替死鬼嫁到横滨来我没猜错的话,她还是个处子吧?”
提及此事,他不禁眉一蹙,露出有些心虚的表情。
“你一定对她很粗暴吧?”凛婆婆直言问道。
“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他恼怒地辩解“这不能怪我。”
“难道要怪那个可怜的孩子?”凛婆婆话中带刺“要不是你喝到烂醉,她也不会被你——”
“行了,凛婆婆。”伊东长政打断她,态度决绝“我已经决定了,天一亮就送她走。”
凛婆婆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幽幽长叹。“你能心安理得的话,就那么做吧。”说罢,她转身走出书房。
伊东长政黑眸黯下。他当然心安理得,如果那女人要怨,就只能怨她身上流着西园寺家的血,他不需要同情她,也不用感到亏欠。
天刚亮,阿桃就偷偷带着怜去找凛婆婆,她们来到凛婆婆的房门前,轻声敲门。
“凛婆婆,我是阿桃,夫人想见您。”
“进来吧。”里头传来凛婆婆平静、毫不意外的声音。
阿桃推开房门,领着忐忑不安的怜进到凛婆婆的卧室。卧室里铺着榻榻米,是这幢洋楼里唯一的日式房间,因为凛婆婆睡不惯洋人的软床,伊东长政才特地为她弄了这么一间房。
“夫人,你早。”见到怜进来,凛婆婆微微点了个头。
“凛婆婆,你早,很抱歉大清早的来打搅你”怜低着头,满脸歉意。
“我老了,睡得早也睡得少,不打紧。”凛婆婆定定看着她“夫人是来跟我谈少主的事吧?”
怜一怔,惊疑的看着她。阿桃说凛婆婆年纪虽大,但伊东家大小事都由她一手张罗,任何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看来一点都不假。
“凛婆婆,你你知道伊东先生要赶我回去的事吗?”怜怯怯地问。
“嗯,我已经知道了。”凛婆婆并不否认。
“凛婆婆,我、我不能被赶回去”怜只说了一句话,便有些哽咽了。
一旁阿桃见状,不忍的皱起眉头,想为怜求情“凛婆婆,您帮帮夫人吧?”
“少主的心意似乎很坚决”凛婆婆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夫人,你真是西园寺家的女儿?”
怜想也不想地点头“是的,我没有说谎。”
“但我只听说西园寺家有个小妾生的庶子西园寺悠,从没听过有个名叫西园寺怜的女儿。”
“悠是我的孪生弟弟。”
凛婆婆一顿,疑惑的看着她“你跟西园寺悠是姐弟?”
“是的。”怜神情忧郁地叹道:“父亲要的是儿子,因此从没对外承认过我,对父亲和姐姐来说我不是西园寺家的女儿,而是供姐姐使唤的女佣。”
凛婆婆蹙眉一叹“所以你才叫做‘怜’?”
“不,母亲为我取名‘怜’,是希望我有颗悲天悯人的心,不是因为我的处境可怜。”
“令堂呢?她也住在西园寺家?”
“母亲住在离西园寺家约莫一小时路程的别馆。”怜诚实以告“母亲身体不好,正在安养。”
“所以你是代替西园寺爱嫁到伊东家来的?”
“嗯,西园寺家需要钱,但是姐姐听说了伊东先生的一些传闻”怜顿住话语,不敢往下说。
“说他是个残废吗?”凛婆婆毫无顾忌的说出她不敢直言的话。
怜尴尬又惶恐的低下头,不知如何回应。
凛婆婆不禁嘲弄地一笑“真是弄巧成拙。少主本来是想吓吓西园寺爱,却没想到她竟然推你上阵。”
闻言,怜不禁感到疑惑,传闻原来是故意要吓姐姐的可是为什么?
“孩子,”事已至此,凛婆婆也不再喊她夫人“你不是少主要的人。”
怜的心一紧。是的,她知道他要的是姐姐,不是她,但为什么听见凛婆婆这么说时,她居然莫名的感到心痛?
“凛婆婆,我知道我一直不被西园寺家承认,但我同样是以西园寺家女儿的身分出嫁”她焦急地问:“伊东先生撒重金跟西园寺家联姻,要的不就是这头衔吗?”
凛婆婆摇了摇头“你错了,少主他要的不是头衔。”
跟没落的华族通婚不是为了取得头衔,那么就是为了爱喽?但既然他爱姐姐,又为什么要以那种传闻吓姐姐呢?
他不举行婚礼,新婚之夜流连在外,行夫妻之礼时又那么的粗暴怜真的糊涂了,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看待这桩婚姻的?
“凛婆婆,伊东先生他他是因为爱向西园寺家提亲的吧?”她试探问。
凛婆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孩子,你真想代替你姐姐留在伊东家?”
“我必须留在这里。”怜担忧的说。“我母亲需要静养,弟弟需要念书,但西园寺家的情况已大不如前,现在极需伊东家的资助要是我被赶回去,母亲可能也会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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