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林风儿看向远方的天际,在层峦叠嶂中,透出一丝丝的光亮,夹杂着阴沉沉的雾霭。来到塞外这么久,她早已经习惯了漫山头的白雪和被冰雪压弯的枝桠,如同习惯了孤独……
她轻轻低叹道:“七郎,再过几日便是年节了……”
她的声音低微,又似是在喃喃自语。远处的卓然和三儿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连夜的奔波些许身心疲惫。而稍微近点的赵一凡将抱着的双臂换了个姿势重又交叠在一起,仍旧闭目养神,嘴角略微动了动。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林风儿的眼睛,她知道这句话肯定也戳中了七郎的心事。思乡的情绪总是在这种时候达到了顶峰,尤其是在这言语不通且处处贫瘠的塞外,更何况危机四伏、八面埋伏。
她刚想说两句抒怀的话,不料赵一凡低沉的声音传来:“林姑娘,你若此时在家中,定然是热粥暖床,对镜梳妆,要金得金,要玉得玉,比不得这冰天雪地,性命攸关。”
一听七郎又在打趣她,她却莞尔一笑:“赵公子,都说千金难求有情郎,今日与我的心上人共赏这塞外日出,乃是人间一桩美事,又怎会贪恋过往的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
赵一凡一听这话,凝着眉头睁开了眼,欲要驳斥一句,却见她右手扶着脸颊,正含情脉脉看着自己,不知看了多久。碰上这炽热的眼神,他忙转过头去,只觉心跳加速,口中不自觉结巴起来:“林……林姑娘……切莫开玩笑…”
林风儿仍是望着他:“七郎,你说这人是不是挺可笑?有的事你越想就越想不明白,可不想去想了,就突然间,它就自然而然明白了…几年前,我读李义山的诗,其中有一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我始终不得解,今日算是悟了……”
一时,赵一凡竟不知如何接话,只扭过头去,不去看她,可是他仍能感觉到那炙热的让人难以抗拒的目光,不掺杂一丝的欲望,犹如冬日火红的腊梅,傲然热烈的绽放,神圣又倔强。
……
三儿适时的拯救了主子的羞涩尴尬,他翻身而起,边揉眼睛嘟囔道:“我说林姑娘,一大早就被你吵醒了,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又打了个哈欠,一抬脚踹了踹身旁的卓然,“兄弟,太阳都出来了!”
橙黄的光线正努力扒拉着厚厚的云层,试图打开一个缺口,雾气微微散了些,远处的山峦渐渐变得清晰。
赵一凡的目光来回在周围的山谷中打量着,时而锁眉,时而凝思,手指在掌心中指指点点,暗自计算绸缪。
三儿一两步奔过来,在跟前笑道:“主子,我就说昨夜睡得异常香甜,原来主子半夜添了这许多柴火,现在还燃着呢,要不是被那姓林的吵醒了,我这会儿还在矾楼吃酒呢!”
林风儿自然当仁不让,也一步挪过来,推了推七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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