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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墨奇这是第一次见上官破晓用这么美妙的声音唱曲,握住酒瓶的手有些不由自主的收紧,如果这是个女人,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了,睿智早已不足来形容她的美好,可以说无所不能,什么不可能的事到了她手里,都会变成可能。
最令人着迷的是她就像一个谜,脑海里储存着大伙永远也想不到的东西,比如这些歌曲,敢保证她是头一个唱的,她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她要真是女人,恐怕也没几个男人能入她的眼,毕竟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喜欢过谁,像自己,夜惜,猛雅,竹无伤都有着不同的性格。
除非她不是女人,百分百的男人。
“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秋天远处传来你的声音暖呀暖呀。
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山谷里有金黄旗子在大风里飘呀。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唱完后,见都毫无反应,难道是自己唱得很雷人不成?以前也唱过,没见有人不喜欢吧?
“啪啪啪!绝了,曲调绕梁三日有余,只是公子,这词曲是何意?一会山一会雪一会水的?”
一老者完全一头雾水,这也是所有人不解之处。
不等破晓解释,楚剑离便屡先开口:“此曲蕴含了太多,表现了万物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大地的循环!”轻摇折扇,笑得很是自信。
“哦?那什么叫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后又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说的是老鹰吗?可死了化成灰也要几百年吧?”那位扛着大刀的男人皱眉。
云伊生将身躯靠向青竹所做的椅子上也跟着笑道:“或许各位不知,从前有个传说,佛经内,迦楼罗王便是一只大鹏鸟,它有种种庄严宝像,金身,头生如意珠,鸣声悲苦,每天吞食一条龙王和五百条毒龙,随着体内毒气聚集,最后无法进食,上下翻飞七次后,飞往金刚轮山,毒气发作,全身自焚!此山鹰说的可能便是它!”
上官破晓开始对这曾经最厌恶的男人刮目相看了,还以为只是个不学无术的传承式帝王,无耻下流,原来他还有她不懂的东西呢,还别说,这首曲子的大意确实指的是万物循环,具体嘛!自然不懂。
“然后呢?”知道他没说完,便迫切的问出。
“从前冬天冷夏天雨呀水呀,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所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冷暖更迭,四季轮回,从荒古的深处传来,空灵、绵长、悠远,直抵人心!相传许久许久以前,盘古开天辟地时,天下没有飞禽走兽,更无人,女娲补天,捏造人类,才有如今的天下!”
某女吐血,说着说着就胡说八道了,什么女娲捏泥人?迷信。
越候彦轻啄小酒,也加入了评论大会:“此曲更像一部佛经,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或许很难理解,但仔细酝酿,其实并不复杂,某些时候,永恒蕴藏在瞬间之中,瞬间也能转化为永恒。当你行走于路上,或许有一滴水神秘地落于你的肩上,在它溅开与破碎的那一瞬间,你已知道它来自千年前的那场洪水,或许你会看见鹰在又远又高处飞过,当它化为灰烬,飘落于你的眼前时,你知道时间已过去千年,是的,人只是行走于荒原上的一个过客,瞬间便会灰飞烟灭,可是,人类在这荒原上无始无终的行走,也是一种永恒。”
懂的还不少嘛!不过听起来也合情合理,连迦楼罗王都出来了呢。
“至于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这越某就不得而知了!上官公子,不知可否解释一下?”
“是啊!什么叫寂寞两条鱼?鱼也懂寂寞吗?”乔凤歪头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官破晓见目光都聚集过来,皱眉想了半天才道:“两条鱼儿说的是西藏八吉祥中的双鱼,是吉祥之意!至于寂寞……我也不懂,这歌并非我作!不过鱼当然会寂寞,还会哭呢,只是咱们永远也看不到它的眼泪而已!”
秋风华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会那少年,最后鄙夷的冷哼:“眼泪的功用首先是在干燥环境下湿润眼睛的,鱼在水中生活,它们还没有流眼泪的那个必要!”
“胡说八道!我妹妹的网名就叫‘会哭的鱼’!”这些古人,怎么懂得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多?好吧!小时候没好好读书,可他说的也有道理:“而且鱼也会伤心的好不好?”
“鱼头脑简单,它有什么好伤心的?”秋风华彻底无语了,这白痴。
“废话!”上官破晓不甘被打败,好歹她也是现代人啊,败了多丢人啊?很是正经的举例子:“这样说吧,比如大鱼,很大的鱼,鲸鱼你们肯定没听过,反正就是很庞大的鱼!”
“然后呢?”某秋皱起剑眉,这小子表情变化真多,会不会太活跃了?
“母鱼和两头公鱼,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头公鱼是不是要打架?”见秋风华哑口无言,知道自己要赢了,继续道:“母鱼本来在一旁为她喜欢的那条助威,但是没想到悲剧发生了,两头公鱼互相都咬死了,你说母鱼会不会伤心?”
她咋当上将军的?秋风华觉得和她说话都浪费口水了,瞪了一眼黑着俊脸道:“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说不过就强词夺理?什么人嘛!该死的,早知道多读点书了,鱼真的不会流泪吗?是生灵就会哭吧?毕竟都是有心脏的。
猛雅呲牙咧嘴,啧啧啧!还不知道将军还有这么一手呢,鱼能有什么感情?
“姓秋的!你别搪塞,要不咱来点别的?”口舌上,输给什么人也不能输给这几个人,她就不信她脑子里装的东西会难不倒一个古人。
‘啪!’秋风华合并折扇,用指尖拨弄了几下衣襟,慵懒的点头:“乐意奉陪!”真是个好强的小东西。
“将军加油!”
“破晓!支持你!”
猛雅和乔凤一同鼓励。
上官破晓邪佞的低头想着一些最熟悉的古诗和对联,想了不少,却没几个能完整的,唐伯虎点秋香……眸子一亮,不动声色的挑眉:“十口心思,思乡,思国,思社稷!”
“禾口一香,香身,香心,香满园!”
“好!啪啪啪啪!”
“过奖!”秋风华拱手,谦谦有礼。
好小子,都不用想就对出来了,某女开始动歪脑筋了,比古诗她定会输,自己会的不多,上学就逃课了,成天打架斗殴,如果要他解释其中的意思,估计对他来说是小儿科,万物生这么深奥他们都说得头头是道,抿唇继续道:“咱们来猜谜,什么人不怕砍?”
“我知道!”上官墨举手。嘿嘿乐道:“死人不怕!”
“噗!”崔墨奇见破晓一脸的阴郁就笑了出来。
秋风华也乐了,扬唇道:“连着稚儿都知,上官破晓,说到打仗,或许你很了得,可说到四书五经,你恐怕不行!”
破晓很想呕血,因为当初妹妹问时,她猜了许久都没猜出,结果儿子一下就猜对了,难道自己真的很笨?
“继续!猜动物,三头,四胳膊,八条腿!是什么?”她就不信他们还能猜到。
果然,所有人都开始想这是什么动物,秋风华知道猜不出,也不墨迹:“你说!说出来在下认输!”
哈哈哈!猜不出了吧?什么四书五经,还以为多厉害呢!
“两个人抬着一头猪!怎么样?服了吧?”
呱呱呱……
某秋这次连和她说话都不屑了。
见都露出鄙夷的表情,破晓就郁闷了:“我说的是猜动物,没说一个吧?”
“你这是歪理,秋某给你说一个!”秋风华继续和她较真:“这个呢,相当简单,问‘蝎子和螃蟹玩猜拳,为什么它们玩了两天,还是分不出胜负?’你说为什么?”凤眼里狡黠闪过。
楚剑离忽然笑出,还记得这些都是大家小时候玩过的,曾经他们四个小时候也玩过这些游戏呢,很是怀念。
破晓双手不断的揉捏,不可能啊?谁猜拳会两天没有胜负?
“不许求助别人!”见少年要去看其他人,某秋出声制止,这小东西,还挺有意思的,战场上一定威风八面,没想到会因为一个如此简单的谜语而愁眉苦脸。
崔墨奇很想说,但觉得会犯规,只好等破晓自己想明白了。
“猜不到吧?告诉你吧!因为蝎子和螃蟹永远只会出剪刀!”见少年恍然大悟,就有种想笑的冲动,真好玩。
某女愤愤不平的拱手:“上官认输!”最讨厌就是咬文嚼字的。
“过奖!”
翌日……
五口大钟挂于山中,喇叭状的洞口是高手们联合使用内力打穿的,崔墨奇站在山顶听着‘咚咚咚’声就赶紧捂住了耳朵,回声震得耳膜发疼,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响!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上官将军真是聪明绝顶!”
破晓双手背在身后,一身的修长黑风衣令身躯特别修长,望着对面的另一座山,并不是很远,可深谷内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她要的效果是达到了,一切就在十天后,亦或许都不需要十天,正常能隐忍的人一般会忍十天,心理学来讲,绝对超不过十天的。
十日后。
黄昏将近,崔墨奇和竹无伤等人还在山间敲钟,而破晓则坐在一块石板上绞着一根狗尾草,看似很平淡的表情,实则仔细看,额头上早已沁出了涔涔冷汗,顾晚灯啊顾晚灯,你还真能忍,不佩服都难。
“喂!”
远处草丛中,扶影刚刚褪下裤子要小解,就看到那个小男孩双手叉腰站在面前,正不满的瞪着她,决定不理会,开始嘘嘘。
“喂!”
上官墨也解开裤子站在女孩面前骄傲的说道:“怎么?很羡慕吧?”转身对着一堆干草开始降下甘露。
扶影低头不语,而眸子又忍不住偷觑向旁边的男孩,死死盯着对方的小鸟看,一脸的疑惑。
“怎么?想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墨儿将下半身对准了女娃儿的小脸,很是自豪的逗弄:“其实你也有,不过被鸟叼走了!好看吧?崔叔叔说这可是男子汉的象征!”
“上官墨!”
突来的咆哮声令墨儿赶紧提起裤子就要跑,结果没两步就被娘亲抓住,哭喊道:“你又要干嘛?”
扶影还蹲着,她也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生气。
‘啪!’
破晓对准那屁股就是狠狠一顿揍,然后愤恨的瞪着儿子低吼:“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呜呜呜!可是崔叔叔说只有男子汉才有这个,呜呜呜呜!”
某女头冒黑线,踹了儿子一脚转脸温柔的抱起扶影,帮她把裤子穿好,安慰道:“没吓到你吧?”
扶影冷漠的推开了破晓,走向上官墨,用可爱的小手摸了摸上官墨的脸蛋,表示安慰。
这让破晓更加想吐血了,童言无忌啊,只是儿子怎么这样啊?要是有男人敢在她前面这样做,非切了它不可。
“走开,呜呜呜!”上官墨一把打开扶影的手跑向了远方。
“呵呵!那个,不用理他,一会就又活蹦乱跳了!”该死的,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跟一个孩子解释了?
扶影微微摇头,默不作声的走向一线天,小耳朵又一次蠕动,抬头望向山顶。
‘呼呼……’
狂风忽然大作,天地变色,破晓赶紧抱起孩子冲向了人群,同大伙一起看向高空。
“好强的内力!”
“天!大家小心!”
崔墨奇等人也快速飞身而下,尽量不和大伙分散。
轿子内的残问则露出了一抹微笑,懒懒的看向上空。
“砰砰砰!”
连续五声,挂在山间的五口钟就那么被内力震破,碎片四处翻飞,竹无伤戒备的眯眼:“还好我们跑得快!顾晚灯果真像传说中那般厉害!”
楚剑离紧张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按捺住兴奋道:“奇怪!顾晚灯人呢?”
“是啊!没看到啊!难不成他不现身?那我们这十天的精力不是白费了?”
“上官将军!他不出来怎么办啊?”
破晓暗自伤神,刚才有短暂的激动,但狂风还未散去,那么人一定还在附近,上前大喊道:“顾晚灯!你再不出来老子就一把火烧了你的窝,下次就不是敲钟了,直接弄几万只公鸡进去吵死你!”
一句话惹来无数人的异样目光,崔墨奇小心翼翼的问:“喂!有一天你会不会用你的那些毒招来对付我啊?”
“你不背叛我,自然就不会,不过哼哼!敢乱来,你会后悔……”
“天啊,快看,快看!”
就在大伙都心急如焚时,一女孩大声惊叫起来,所有目光都追随而去。
“出……来了!”
“好像真神仙啊!”
某女再次仰头,只是这么一眼,便感觉无法自拔,甚至连男人的模样都没看清,就移不开眼。
强大内力唤起的风在山间久久不散,一抹白影负手而立于峰顶,高高在上,好似正在俯瞰众生,衣袂飘舞,即将落山的红日正好被他遮去,也令人看清了男子狂乱翻飞的发丝紫得刺目。
紫发?破晓好想看看他的脸,很想,第一次这么渴望去看一个男人的面孔,崔墨奇他们也站过那个地方,可完全没有那种目空一切的气质,一直觉得一个人骄傲过头,定令人厌恶,而这次,完全没那种感觉,反而觉得这也是一种难得的美。
‘砰!’
一声巨响,残问的肩舆四分五裂,所有人都没看到轿子里的人影,下一瞬,残问就已经立在山顶上与顾晚灯对持。
“走!带我上去!”破晓拉过竹无伤的手,揽住腰后便离开了地面,直奔山顶。
紧接着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运用着轻功追赶。
望着那毫无感情的背影,破晓不知该说什么,道歉?那他还不得说一声‘没关系’然后又消失?威胁?如此大的内力,恐怕要被震得肉体无全尸吧?只好静观其变。
“顾晚灯!我们又见面了!”
残问慢慢抽下凌波,小手开始运气。
顾晚灯背后插着一根翠绿透明的灯杆,果真形同昙花状的灯栩栩如生,灯芯是一颗焦黄的夜明珠,可以想象到一到夜间,珠子发出的光线就似花的芯,随着他转身,破晓仿佛顿时进入了幻境,四周百花盛开,而眼里却紧紧只有男子一人。
翩若惊鸿,深紫秀发不安的乱动着,精雕细琢似完美的五官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尤其是他那对深遂的眸,彷佛会看穿人似的,令人不觉沉溺在那对琥珀色的深潭。
脸色过于憔悴,带着一丝疲倦,瞳仁并非纯黑,而是咖啡色,带点金黄,仿佛真的琥珀,目光很淡,淡到无法形容。
破晓见他看过来,赶紧收敛目光,真和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太完美了,谪仙一样,神圣的不敢去亵渎,只是目光太冷,太无情,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山,心也一定很冷吧?
雪蚕吐出的丝线编织成的衣袍在光束下,闪闪发光,形同仙衣,如此闷热,他的额头却没丁点汗珠,可见衣袍有避暑功效。
“顾……顾神医……小……小的叫方同,荆国人士!素问神医医术了得,能起死回生,可否请教两招?”年过六十的白发老翁激动得口齿不清,直接匍匐在地屡先打破沉默。
一下子,周边的高手全都纷纷跪地,除了残问,四国君王,破晓,两大帮主,连猛雅都跪了下去。
顾晚灯闻言微扬下颚,比樱花还要美丽的薄唇开启:“生老病死乃世间常态,老翁又何必逆天而行?”
“这……小的已经在山下住了十年,请顾神医就传授两招吧?”老人不死心,虽然如今大半心愿已了,可能得到一些指点,那么死而无憾了。
“是啊!你就教教他吧,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唔!”某女心虚的低头,从来还没害怕过一个人,但这个男人身上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只要他一看过来,就会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顾晚灯不再回话,而是冷冷的盯着上官破晓,直截了当的问出;“如此大费周章,阁下到底所为何事?”
破晓指了指山下,自己的儿子,讪笑:“我儿子!出生时……喂!”
“想跑?顾晚灯,受死吧!”
没等破晓说完,男子便快速飞身而下,仿佛知道谁是她的孩子一样,抓起上官墨便又飞向山顶,中途却见一道白影袭来,双眸微微一眯,冷声道:“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