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次

; “好，你睡吧，睡吧！”

    挂完电话，沈清秋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听着米娇对沈霓尘想要相亲的事情漠不关心，她想着，终于，一切的生活又可以重新走上正确的轨道了。

    而那边的米娇，原本疲惫弥蒙的情绪，也被刺激地格外清醒。

    他，要相亲了？

    听外公的话，找个女人结婚，然后为沈家开枝散叶？

    很好，不是吗？

    他过的安好，她还求什么？

    只是，为什么泪会止不住地流落下来？

    原本，该好好休息的一个晚上，就这样变成了不眠之夜。

    某市区著名的咖啡馆。

    沈霓尘一身便衣，上身是咖啡色的皮衣，下身是随便配的一条牛仔裤，坐在靠着窗口的位置，等待着即将与她见面的哈佛女孩。

    手里的咖啡有些微凉，沈霓尘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她，迟到了十五分钟。

    “服务员，再来一杯！”

    沈霓尘刚刚说完，就瞧见店门口走进来一个打扮很是知性的女孩子，模样算不上很漂亮，倒也白白净净的，她一身棕色的风衣，长发高高竖起，看了看沈霓尘，便微笑着走了过去。

    “沈霓尘？”

    沈霓尘淡笑：“是我。陆小姐请坐。”

    陆小姐坐了下来，大大方方地与沈霓尘对视起来，从她灿若星河的眸子里可以看出，对于眼前的男子，她还是很满意的。

    “沈先生真是年少有为，这样的年纪就坐上了J省军权的第一把交椅，不得不令人佩服啊。”

    沈霓尘淡淡一笑：“陆小姐过奖了。”

    “叫我甜甜吧，你应该知道，我的全名是陆甜甜。”

    “呵呵。”似乎是被她逗乐了，沈霓尘打趣起来：“甜甜，果然人如其名，很适合你。”

    甜言蜜语，加上沈霓尘极具诱惑力的清润的嗓音，瞬间便催熟了陆甜甜的小脸。

    她一脸娇羞，很是可爱，手指在桌上扣了半天。

    “哦，是我不好。”

    沈霓尘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冲着不远处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

    “给这位小姐介绍一下你们店里的特色饮品。”

    说完，他很绅士地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着：“想喝什么，随便点。”

    陆甜甜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让别人花很多钱，于是点了个差不多的果汁，继续温婉地与沈霓尘搭讪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陆甜甜跟沈霓尘是聊得很开心，但是，就快要一点了，沈霓尘就是绝口不提点菜吃饭的事情。

    陆甜甜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一杯饮料也是早就见底了。心想着，大概是聊得太投机了，所以他忘了吧？正想提醒他，时间不早该吃饭了，谁知沈霓尘却是忽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我下午一点半有个会，我要走了。四点半左右可能来得及赶回来，你要是没事就在这里等我吧，回来接着再聊。”

    说完，沈霓尘走了两步，募地顿住，转身瞧着一脸错愕的陆甜甜。

    “对了，你要是饿了就点点东西吃。等我回来跟刚才我们的茶水一起付！”

    说完，他甩一甩刘海头潇洒万分地走了。

    陆婷婷的嘴角一个劲地抽搐着，什么人啊！

    目瞪口呆的盯着桌上两杯还没有付钱的饮料，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她守着烂帐在这里坐等他一个下午？

    学着沈霓尘的样子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她叫来服务员扯掉桌上的杯子，自己要了一份商务套餐，吃完，结账，走人。

    她发誓，这家店，她以后路过绕着走！

    她料定，这个男人，人中极品，坚决嫁不得！

    满面春风地回到了军区没多久，沈沫的追命连环call就打了过来。冲着沈霓尘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豪骂。

    沈霓尘任凭沈沫在电话的那一头痛心疾首仰天遁地，自己把电话撂在一边无动于衷。等到沈沫骂完了，他才懒懒地接过电话对着沈沫说，愿意晚上再约陆小姐出来，向她好好道歉。

    于是，介绍人也变得头疼了起来，这边一边哄着陆甜甜，一边向她再三保证，沈霓尘下午是真的很忙，并且晚上准备好了烛光晚餐对他白天不周到的地方，专门想要向她道歉。好说歹说，说然陆甜甜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但是也经不住介绍人的软磨硬泡，加上沈霓尘的各方面条件确实很有诱惑力，便勉强地应了下来。

    晚上五点了，手机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陆甜甜心想，还好中午吃的晚，不然现在还不的饿死？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当新闻联播都结束的时候，陆甜甜忍无可忍自己下楼在要了一个套餐。

    这边，舒服地吃完刚刚擦嘴，那边，手机响了起来。

    “喂，陆小姐，我是白天跟你相亲的沈霓尘，不知道现在你有没有时间，我想约你出来一起吃个饭。”

    陆甜甜的额上满是黑线，将手机从耳边拿开一看，擦！八点半了！

    “我说沈哥哥，你是打算请我吃夜宵啊，还是夜宵啊，还是夜宵啊？还是宵夜啊！已经八点半了，你这是诚心邀请人吃饭？”

    沈霓尘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呀，都八点半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他就挂了。

    陆甜甜心里的怒气还没有发出去，他就这样让她一个人气闷地坐在凳子上憋了一肚子的火。

    忍无可忍地给介绍人打电话，劈头盖脸一顿怒骂，叫介绍人也吓蒙了。

    最后，陆甜甜找到了沈霓尘的手机，打了过去，对方只说了一个喂字，她就已经开口大骂：“沈霓尘，你这个极品渣男！我会告诉我在这个城市里所有的姐妹，一传十十传百，谁也不会跟你相亲嫁给你的！你不配！”

    骂完，陆甜甜豪情万丈地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意气风发地出了大门。

    沈霓尘坐在车里嘴角一弯。

    呵呵，他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指尖轻轻动了几下，不消片刻，陆甜甜三个字，便从沈霓尘的手机通讯录里彻底删除了。

    夜幕袭来，倦意缱绻。

    沈霓尘一个人游荡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牵着小马，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那么寂寥，那么忧郁。前一天晚上，他在家里看见米娇的现场直播，心里难过极了。尝试着换了个频道，却又忍不住换了回来。

    主持人丁乐乐对米娇跟乐启枫的私生活问题进行了提问，米娇只是巧妙避开回绝了。

    到现在为止，他对米娇的爱意依旧那么那么浓烈，比两年前更加浓烈。

    仰头咕咕灌了两罐啤酒，沈霓尘将空罐子随手一丢，看着眼亲手为米娇而打造的爱的小屋，爱恨交织无从发泄。

    他拿出手机找到米娇的号码，不管不顾地拨了出去。

    他不信！明明自己还爱着，这么这么深，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移情别恋？

    他不信！当思辰不是他女儿的检验报告出来了之后，他依旧不信！

    “喂，小舅，什么事？”

    响了第三遍，米娇才接。

    沈霓尘眼里流淌过邪恶的光芒，嘴角一弯“怎么现在才接？”

    “哦，有事情忙。”

    话语里的局促不安很是明显，隐约间，还有低低的动画片的声响。

    沈霓尘深吸一口气，有些失去方向了。

    “娇娇，我在家里，就是上次带你来住的地方，我给你一个小时，你必须，自己一个人，不许告诉任何人立刻赶过来，我喝多了，醉的好厉害，你最好立刻赶过来，否则……”

    沈霓尘一顿，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赌什么？赌她在不在乎他么？

    “如果你赶不过来，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第一时间挂掉电话，沈霓尘关掉了手机，拔出了电池。

    多么孩子气的做法！

    但是，他真的好想她，好想抱着她，亲吻她，抚摸她！

    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情，如果都可以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那么这个世界上，沈霓尘不知道，他还可以相信什么。

    一个人躲进了卧室，站在窗户边向外张望着，百家灯火繁星点点，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家都会有那么纠结烦扰的故事。

    合上窗帘，沈霓尘脱掉衣服躺在被窝里，摆了个殡仪馆里的那种招牌式的姿势，很是安详地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约过了20分钟的样子，楼下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霓尘的嘴角弯了弯，他没有上锁，米娇很快就上来了。当米娇清脆的呼唤声跟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一下下传来的时候，沈霓尘忽地收敛了笑容，恢复之前的安详。

    “咔嚓”

    一声，门开了。

    米娇愣愣地瞧这床上的沈霓尘出神。

    “小舅？小舅？”

    一步一步很轻缓地走了过去，床上的人儿没有一丝丝反应。

    米娇全神贯注地盯着沈霓尘的胸口看，擦！没有起伏的胸膛跟喘气的声音。

    “小舅？沈霓尘！”

    她有些害怕了，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摇了摇他的身体。

    沈霓尘依旧不动，米娇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刚准备伸手去试探沈霓尘的呼吸，小爪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捉住，往下一拉，一个天旋地转，沈霓尘重重地米娇压在了身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沈霓尘！你现在几岁了，还玩这种游戏！你幼不幼稚啊！”

    恼羞成怒地高高开口骂了几句，沈霓尘忽然微微抬起身子，将米娇跟他之间的被褥一举抽掉，赤果果地直接压在她柔软的娇躯上。

    他好重！米娇肺里的空气都叫他哑了出来！

    “沈霓尘，你这个暴露狂！”

    沈霓尘不跟她争辩，眯起眼睛自下而上地盯着她，暧昧的鼻息，萦绕在米娇的脖间传递着危险的信息。

    “沈霓尘，你，啊！”

    一把捉过米娇的一双手臂高高地举过头顶，沈霓尘俯身狠狠一咬。

    一整夜的欢愉，米娇哭喊过，求饶过，却依旧挡不住沈霓尘猛烈的攻势。

    床单，皱成一团不知所云的凌乱。白天强大的工作量加上夜晚沈霓尘的百般蹂躏，米娇不堪重负地睡了过去，好沉好沉。沈霓尘点了一支烟，优美的颈脖曲线依靠在床背上，心情比米娇来之前更为复杂。

    重重叠叠的眼圈一个一个，虚无缥缈，旖旎缱绻着他对米娇的爱恋与疑惑。

    洁白而梦幻般的窗幔羞涩得轻垂，耀眼而明亮的水晶吊灯下，他清楚地看见了米娇的肚子上，有一条很浅很细，宛若头发丝一般约十厘米左右的疤痕，肉色微微泛一点银白。

    纠结了。

    那个位置刚好处于子宫之上，会是什么？

    在与小思辰做的DNA报告出来之后，他想过，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思辰是米娇收养的，但是事实上，一个星光闪耀的大明星，谁会没事随随便便给自己找个孩子养着玩？何况思辰跟米娇长得那么像。现在发现的这条疤痕明显就是手术后留下的。不是剖腹产，又是什么？

    当第四支香烟的烟蒂被他丢到了地上，沈霓尘眼睛忽然一亮。

    介于目前混乱纠结对大家发展都不利的状况，搞清楚事情真相，理清头绪，才会有助于彼此之间的和谐关系。

    他看了看窗户外边的天色，深蓝一片，凌晨四点半了，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裹上睡衣，就这么离开了卧室。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他轻手轻脚地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东西，类似于一种很精密的仪器。

    他将仪器上的几个长长的管子顶端的触电直接黏在了米娇右手手腕上，像是医院里给病患检查心跳心率一样，其中一个还夹在了她的食指指尖上。

    打开电源，沈霓尘诱哄一般凑到米娇的耳边，推了推她。

    “娇娇，娇娇？”

    “嗯。”

    身侧的小人很不耐烦地将脑袋往被窝里钻了钻。

    你退我进，沈霓尘的脑袋也往下跟着凑了凑。

    “娇娇，思辰真的是你的女儿吗？思辰，是你的，女儿吗？”

    沈霓尘一边问着，一边听她答着，双眼死死盯着仪器上的曲线数据，一眨不瞬。

    “嗯，是我女儿。”

    显示器上的数据很平静，没有什么波动，证明她没有撒谎。

    这一刻，沈霓尘的心彻底荒凉了起来。想了想，看着怀里的小人，不甘心地又加了一句：“是你跟乐启枫的女儿？”

    米娇沉沉睡过去，不答了。

    沈霓尘不甘心地又推了推她：“娇娇，思辰是你跟乐启枫一起生的女儿吗？”

    米娇皱着眉，明显不悦了，紧闭着双眼不耐烦地嘟囔着：“再敢说思辰抱养的，我就跟你拼命！我养大了就是我的女儿！”

    沈霓尘深吸一口气，显示器上的数据依旧没有太大起伏，面部表情逐渐有些愉悦。

    想必是米娇白天的工作量太大了，晚上被他折腾了，所以才会睡得这么沉，任他这样测试都没点反应。

    心里，忽然有些心疼她。

    全身上下除了胸部跟屁股莫起来有点肉，她瘦的让他心疼！

    沈霓尘浅浅在她额上一吻，开始问他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你跟沈霓尘的孩子，生下来了没？”

    看米娇没反应，沈霓尘冒着被她揍的风险，又推了推。

    “娇娇，你跟沈霓尘的孩子呢？”

    就瞧着米娇的脑袋一个劲往被窝里蹭，几乎是要生气一样，大喊了一句：“念宸不是在旁边睡着呢吗？你自己不会看？别吵了！”

    “呵呵，呵呵呵呵。”

    忍不住轻笑几声，沈霓尘此刻真想把这个女人叫醒，反复地再度蹂躏几次。

    他蹑手蹑脚地关掉电源，将几个触点从米娇的手指上取下来，准备趁她睡醒之前把这台小小的测谎仪给藏起来。

    刚刚下床没走两步，他想着，可别是这段时间没用，这测谎仪坏了吧，怎么对米娇的回答鉴定都是实话？

    终究，对于这样的原则问题沈霓尘还是太过小心了。

    他抱着测谎仪回到书房，将自己的手上沾上触点，夹好食指，然后打开电源准备测试。

    搞笑的自问自答由此展开：“沈霓尘，你爱米娇吗？”

    “爱。”

    显示器上的曲线数据没有任何变动。再试一次。

    “沈霓尘，你爱米娇吗？”

    “不爱！”

    刚刚答了一句，显示器上的曲线明显变得波动起伏，前后最高点跟最低点落差好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

    29岁的路军军长，此时无比孩子气地一个人在自己的书房里放肆地笑着。明亮的白炽灯下，画面鲜活而生动。

    他赶紧将测谎仪关掉收好，然后迅速回到了米娇的身边。

    褪去柔软厚重的睡衣，他死皮赖脸地将米娇揽在了怀里，感受着与她肌肤相亲的零距离接触，扳过她的脑袋亲了又亲。

    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可爱！

    米娇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死死地睡着，沈霓尘一阵阵心疼，随即闭上眼，跟她一起步入梦乡。

    这一睡，天昏地暗。

    当米娇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已经快到黄昏了。

    她惊讶地看着埋首在自己脖间的男子，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将他的脑袋从自己肩上挪下去，米娇赶紧准备起身。

    这也太胡闹了！

    他昨晚喝醉了，就这样欺负她！

    今天还有那么多的工作等着要去做，她这样消失了这么久，得耽误多少事情啊！

    挪了挪身子，刚刚爬到床边，腰处又被一至大掌给捞了回来。

    身后，是他轻吟浅和的声音，宠溺而有磁性，带着致命地诱惑：“如果工作那么辛苦，那就别做了，违约金多少，你问下乐启枫，我帮你付！”

    心里一暖，但是这不是付违约金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沈霓尘，你够了，你昨晚欺负了我，我自认倒霉，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陪着你疯了！”

    拥着他的男子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笑，一双手臂加紧了些，脑袋不断在她的肩出摩蹭婆娑着。

    “老婆，我想看看孩子。”

    “你！”

    米娇稳住阵脚冷哼一声：“沈霓尘！不用你假好心！避孕药我自己会买，不会生出有毛病的孩子的！”

    看她怒发冲冠的样子，沈霓尘忍俊不禁，这丫头两年来唯一没有变化的，估计就是这脾气了，火气还是这么大。

    正想好好安抚一番，沈霓尘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娇娇，我们去医院吧，好不好？”

    米娇嘴角一个劲抽搐。

    “你又想法什么疯？”

    雪臂抽过一件睡衣就要裹起来，被沈霓尘一把打掉。

    “我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有可能不是近亲？”

    米娇鄙夷地瞧了他一眼，轻蔑的眼神叫沈霓尘好受伤害。

    “娇娇。你想啊，我们这么近的关系，怎么可能生出像念宸一样聪明听话懂事又乖巧的儿子？”

    时间在这一秒静止了。

    米娇张大了嘴巴，下一秒，雨点般的粉拳砸向了沈霓尘的胸膛。

    “沈霓尘！你居然找人调查我！”

    沈霓尘一手一个，拿掉那对毫无战斗力的小拳头，一脸认真：“娇娇，你冷静一点，仔细用你聪明的小脑袋想一想，好吗？我们去医院抽个血，很快，三天就可以知道结果，如果真的不是，那不是皆大欢喜吗？如果是，那么最多最坏也就跟现在一样，不是吗？”

    米娇一愣，眼里满是动容。

    沈霓尘分不清这种动容究竟是犹豫，是恐惧，是疑惑，还是别的什么。

    他将米娇的双臂钳制到她的身后，紧紧拥著她，温柔诱哄。

    “就当做是，为了念宸。为了给他赌一个，可以有未来的明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