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何以烈蹙眉,英挺的鼻梁一张一合,似乎对这声大呼小叫扰了兴致。转身,眼神咄咄地看着怒容喧天的苏皖。
“我过分?我哪有过分了?我说的句句属实!”
何以烈并没有因为苏皖的呵斥而收敛他那霸道的情绪,而是越说越有理。
欧一宸早已气得不成样子,手握拳,碍于在场的宾客,所有的怒气极力克制着。
谢晚晴只觉得忽然间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悲伤的眼泪如流星过境,簌簌地滑落。悲伤的味道湿濡了洁白无瑕的婚纱。一下子,她像是失了保护伞的小孩,哭得异常可怜。
她又想起那个烈日当头的午后,她破门而出,埋头一个劲儿往前跑,没有方向,甚至没有目的。一个吃痛的碰撞,让她和他在不期而遇间,撞了个满怀,四目相对,一个是木楞的呆滞表情,一个是居高临下的不屑面容。
初相见,本是最普通的陌生人的相遇,可是对于身后方清舟死命的追逐和纠缠,何以烈那颗见义勇为的善心终于涌动了,一个拉扯,将怅惘失措的谢晚晴拥入怀中,然后将她逃出牢笼。可如今,带她逃身囹圄的人,竟是亲手摧毁她幸福的人。
难道一切,早已冥冥注定。
“晴儿,你是不是应该当着在场的人说些什么?叙述下我们的曾经?”
何以烈声音像是半夜里,从背后忽然传去的一声阴冷。森怖得可怕。谢晚晴额头布满汗珠,本应该是幸福洋溢的那张脸,忽然哀伤连连。
“砰!”
一声如轮胎爆炸的声响,震动了谢晚晴冰冷的耳朵,睫毛也若沾染了露水的蜻蜓,扑闪扑闪地振翅个不停。
“啊?怎么回事?”
“怎么打起来了?”
“……”
充满火药味的场面,因为欧一宸的一拳,开始混乱起来。由于来宾都是商业界的,所以对何以烈和欧一宸再为熟悉不过了,不过两人争锋相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请你弄清楚,谢晚晴是我的女人!”
欧一宸怒不可遏,忍无可忍地说。
欧一宸的话无疑让在场的人赞赏,觉得这是一个优质丈夫的好典范必要的承诺。霎时,满堂华彩,掌声响个不停。
何以烈对于在场人士引起的共鸣,表示强烈的不满,鄙夷地神色,像植入骨髓的虫子,朝四面八方袭来。
“好好好,今日之事,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之后,你们企业所遭受的灾难都是欧一宸和谢晚晴造成的,我会让你们后悔莫及!”
何以烈慢条斯理地说完,怒气冲冲地走出人群,决绝地离去。只有那些近乎诅咒的言语,像阴魂不散的魔鬼,在谢晚晴的耳边无停顿地叫嚣,使她凌乱的神绪得不到半点安宁。
谢晚晴知道,何以烈所言并非是孩子气的气话,他从不打失败之战,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也不会放过欧一宸。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五年前,明明是他负她在先呀!
由于事出突然,欧一宸吩咐高宇杰,让他安抚来宾的情绪,然后将他们逐一送回去,本热闹纷呈的场面,因为何以烈的忽然介入,变得冷清不堪。谢晚晴穿着薄薄的婚纱,颓败地坐在地上,眼泪像是洪水猛兽倾城般流淌。
心像是在受炼狱般的苦痛,让她万念俱灰。难道,她注定一生凄清吗?
何以烈,何以烈……这个如噩梦般的名字,时时刻刻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惊险连连,他注定是她命里逃不过的劫难。
“晚晴,地上凉,起来。”
苏皖跑过来试图扶起跌坐在地上的谢晚晴。可是谢晚晴根本不配合,全身软绵绵,像是没有丝毫力气,害得苏皖使出吃奶的劲,才勉强将谢晚晴抱起来。
“晚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了?”
苏皖试图将谢晚晴从沉闷的气氛里抽离出来,故意打趣道。
可谢晚晴像是入戏太深,完全不理会苏皖的话,木讷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一宸,晚晴怎么了?”
苏皖见欧一宸朝这边走过来,急忙上前,针对谢晚晴奇怪的表情,纳闷不已。
欧一宸本就一脸愁绪,抬头看谢晚晴如此悲伤,心下被什么堵得死死的,恼怒和难过无处宣泄。
可还是屏息敛气,将坏情绪全都抛开,走到谢晚晴身边,握住她的手时,才蓦然发现,冰凉如铁。
欧一宸心头一气,鼻尖和胸口的呼吸更加浓重,双手攀住谢晚晴的后背,将她打横抱起。
走了两步,欧一宸才转过头,对默默看着他们的苏皖说:“今晚就麻烦你和宋波照顾下谢谢,我想和晚晴好好谈谈。”
“好的。你无须担心,放心,无论如何有我们在!”
苏皖笑着说道。默默地看着幸福的背影渐渐远去,悲喜交加的心情让她无所依从,若不是她,是不是一切糟糕不会发生?
曾经,她对何以烈那么信任,没想到这一次他却骗了她。她的恼怒何止因为欺骗,还有那份对谢晚晴的愧疚。
如果不是她告诉何以烈有关谢晚晴的事,根本不会发生这场闹剧,一切都是她自作聪明,本以为这样,谢晚晴和何以烈的恩怨就会做个了结,从此各自归回到各自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