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氏的病榻前侍奉,忽然尚书府的管家忽然来了,说是要面见展家少夫人。
陈雪意急匆匆地赶回房中,却见那管家神色匆忙,言语错乱。却把陈雪意也弄得有些紧张,不由得皱了眉问,家中发生何事。
管家这才忧心重重地回话,原来是焦氏忽然发病心口疼,多方医治无效。陈雪意原以为,管家定是来接自己回陈府给焦氏瞧病的。谁知管家说,焦氏令儿早上才想起,她这心口痛可能与多年前在京郊附近的大明封外许过的一次愿,至今未还有关。
她现今心痛得厉害,不能去大明寺还愿。待要让陈如意去替她还,陈如意此时正身怀六甲,眼看就要临盆。婆家是不允她随意走动的。是以,就想到了陈雪意。
陈雪意闻言,毫不犹豫地问道:“管家,何时去给母亲还愿?”
管家道:“夫人此来就是让我看看,三小姐此时是否方便。若是方便,我是套了车来。银子斋饭什么业已都准备好了。还请小姐现下就与我上车前往大明寺。”
展清与展明皓此时俱已上朝,陈雪意只和柳氏交代了一声,就带了燕草和碧丝坐上了管家带来的马车。
谁知才上车,马车竟然没有按着陈雪意所预料的路线走。不多时,竟然转入条窄窄的巷弄,里面曲里拐弯,不时地传出一些巿井之徒们的唾弃,叫骂。
陈雪意心头一惊,急忙悄悄打开车帘向外瞧看。一看之下,不觉后背发凉。
巷道最窄处仅容三四个人并排通行。里面净住些各种或外地杂耍的、行脚的、挑担的、卖膏药的、算卦的甚至小偷小摸、坑蒙拐骗之人,还有几处破败的屋檐底下,居然站着几个涂脂抹粉,俗不可奈的媚俗女子在磕着瓜子,不时地跟路过的男人插诨打科,明显的是在勾引。显然,那是京城中最下等的窑子,里面脏污不堪,突起的风沙刮起地上的杂物,凌乱而污秽。
一种不安感在陈雪意心间扩大。却不动声色地抬起头,镇定地望着管家道:“管家,大明寺我虽没去过,却也是要出城的,您老人家这是带我们到了哪里?”
管家忽然阴沉一笑:“三小姐,现下就与您实说了罢。夫人并没犯什么心痛症。是四姨娘吩咐我把你带出来……”说罢,许是怕陈雪意她们三人逃窜,竟蓦地自马上跳了下去,伸出手去,将马车在外紧紧锁住。燕草和碧丝都给吓坏了,
然后在一扇破败的木门前停下,露出一副从未有过的嘴脸。凶神恶刹般地砸门。
门呼啦一下又开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一边扎着裤带,一边探出头,骂道:“哪个龟儿子活腻了?敢在老子玩得正快活的时候来搅老子的兴致?”
管家也不生气,只低低的在那个面前耳语几句。那个男子这才哈哈大笑:“是啊是啊,到那找这种好事,有人花银子雇咱们玩女人!尚书的小娘,一定滋味极妙,这几天他妈的银子不多,老子只找了个丑八怪泄火,今日正好尝尝鲜,玩够了拿了银子就远走高飞,他们想灭口,没门!咱们进屋再喝几杯助助兴,等会劲头更大些!”
说罢,几个人竟直接向马车奔过来,当他们敞开轿帘,面目猥亵地看见里面三个如花似玉的青春女子时,不觉兴奋得直搓手,,方才说话的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推推旁边一个样貌周正些的,色迷迷地笑道:“哈哈哈,还别说,你这幅样子还真能哄女人!好,到时哥哥让你先挑一个,然后咱们再换着玩!然后两人一起猥亵地大笑起来。
看着那三个魔鬼向自己扑过来的人影,燕草和碧丝却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陈雪意虽是表面上强自镇定,心里却七上八下,万分恐慌,这一切都是四姨娘下的套,她是想让自己主仆三人落入人间炼狱生不如死,就是死了也是荒郊野鬼,回不得尚书府,入不得展家门。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这就是自己的绝地吗?面对那几张面目狰狞,色迷迷的脸孔,陈雪意忽然就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