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走了,诺大的未央宫中,只剩刘彻一个人怔怔的坐在地上,坐在满地的竹简间。
此刻,眼眶红肿,面如死灰的刘彻,一点点,一点点扬起了头,凝望未央宫的房梁,刘彻苦涩的眨了眨自己的双眸。
“朕给了你机会,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但可惜,你还是没有把握住啊,呵呵,想来,天意如此啊。”
看着满地的竹简,刘彻伸出自己的大手开始找着,开始在满地的竹简中找着什么。
终于,他找到了那份竹简,找到了那份七年前的捷报,看着这份捷报,刘彻下意识的笑了,当然,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笑了。
很快,空寂的声音自大殿深处传出,自这个帝王的喉咙深处传出。
“臣卫青,启奏陛下,数日前,臣派遣骠姚校尉霍去病,率八百精骑深入大漠,寻找敌踪,骠姚校尉不负众望,长途奔袭七百余里,突袭匈奴伊稚歇王庭,此战,骠姚校尉与麾下八百精骑,共斩首匈奴两千零二十八级,杀,相国,当户等官员一十三人,伊稚歇单于祖父籍若侯产毙命于霍骠姚剑下。”
“且,俘虏伊稚歇单于叔父罗姑比,自损二十八人。”
刘彻念着,捧着手中这份,在过去几千个日夜里只要看到,都会高兴地大笑连连的捷报念着,满脸笑容的念着,满脸泪水的读着。
“臣卫青,启奏陛下,数日前,臣派遣骠姚校尉霍去病,率........”
“臣卫青,启奏陛下,数日前,臣派遣骠姚校尉霍去病,率.........”
“哈哈哈,哈哈哈哈!”念到最后,刘彻坐在地上,放声大笑,“良将,良将啊!千古第一名将,朕的大司马,朕的冠军侯,朕平定匈奴的最大功臣啊!”
“可惜.......”刘彻的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那张雄武的脸,写满了悲伤。
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刘彻左手抓着这份捷报,眼中含着泪水,一步步走向身后,走向那个正熊熊燃烧的火盆。
站在火盆前,刘彻注视着火盆中那跳跃的火焰,感受着火盆的灼热,抓着捷报的左手高高抬起。
“啪。”捷报掉入了火盆中,这份七年前的捷报,这份一切的开始,于盆中熊熊燃烧。
刘彻凄厉的注视着燃烧的捷报,注视着上面快速消失的每一个字,泪水长流的他,张了张嘴,“君臣,缘尽了。”
.........
“陛下。”
接到刘彻的传召,江源急忙赶到,站在刘彻身后,恭敬拱手。
刘彻站在未央宫的大门前,双手背于身后,黑色龙袍将他的背影衬托的无比高大,可此时,遥望远方长安城的刘彻,目光却十分虚幻,十分缥缈。
“来了。”刘彻轻轻地问。
“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有何事?”江源恭敬的说。
刘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好好准备准备吧,冠军侯的病........太重了。”
“轰!”一道雷霆正中江源的内心,霎时间,站在刘彻身后的江源,不可置信的瞪起了自己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很快,江源就反应了过来,如果没有这份反应能力,他也不可能为刘彻办事,成为刘彻的近臣。
“微臣知晓,冠军侯的病确实太重了,微臣会尽快做好准备的。”
刘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温情的笑容,“是啊,冠军侯的病太重了,朕饶是寻遍天下名医也没有能治好他,记住,既然要做,就做的干净一点,斩草不留根,懂么?一根杂草朕都不希望在看到啊。”
“臣遵旨。”江源笑了,得意一笑,阴险一笑。
可这时,刘彻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江源急忙拱手,“陛下还有何事?”
刘彻想了想,一个人想了很久,最后长叹一声,“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君臣之情,于情于理,朕都应该让他走的好一点,走的......明白一点,就让朕送他最后一件礼物吧。”
“诺。”
.........
代郡。
五万即将出征漠北的将士大营中。
一身戎甲的赵破奴戒惧的看着眼前突来的不速之客,大手已然捂住了剑柄。
“呵呵,赵将军,您这是干什么?放轻松放轻松,本官今日没有恶意的。”代郡监军,李儒,瞧着赵破奴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冲身后的十几名随从将士道:“你们都是干什么,赵将军可不是那些匈奴反贼,还不快把刀收起来,像什么话。”
“诺。”听到李儒的话,帐内的将士们全都收好了自己手中的长刀,但仍旧冷漠的注视着赵破奴,可以预想,只要李儒一声令下,这些人还会再次拔出长刀。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赵破奴按压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大声喝道。
李儒轻轻一笑,“干什么?赵将军,陛下的信您难道还没看见吗?”
“砰。”闻言,脸色苍白的赵破奴一个踉跄,直接跪坐在了地上,虎眼中不可控制的涌出了泪水。
“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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