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真是快哭了,她刚才竟然离一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死人那么近。
“丫头,怎么了?”老道也被雪花吓了一跳。
“你、你……死人呀,你竟然……”雪花回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端坐着的人一眼,哆哆嗦嗦地道。
“你这丫头,不就是个死人吗?”老道有些无奈地道。
是呀,不就是个死人嘛,她这几个月见到的死人还少吗?可是——
不一样呀,她那时除了伤心就是仇恨,根本就没有想过害怕的事儿,可是现在,她是在人家祖坟里呀,而且还是北齐开国国君的坟,这些日子因她而丧命的北齐将领不知道有多少,这要是被人家老祖宗知道了……
算了,别想了,越想越害怕。
不过,就是单纯地对着一个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僵尸,她也不能不害怕呀?
“道长呀,你看你这酒也喝了,咱还是走吧?”雪花苦兮兮地道。
她决定了,她一定要紧紧地跟着老道。
现在不是在她曾经以为的密洞里,也不是她所谓的宝藏,只是人家的祖坟,旁边还有人家老祖宗看着,她可是再也不敢自己一个呆着了。
“走?走得了吗?”老道摇了摇头,“丫头,现在外面都快天崩地裂了,还出的去吗?”
雪花想起来了,现在外面正在雪崩,确实有些不妙,可是——
“那您老是从哪儿进来的?”雪花问道。
“那!”老道说着,向上面指了指,“你不也是从那下来的吗?”
雪花顺着老道是手指看去,正是她掉下来的地方。
雪花有点明白了。
“那个通道是您挖的?”
这很象是盗墓的挖的那个盗洞呀。
“是呀,我老人家费尽千辛万苦,又是摆卦又是掐算的,最后闻着酒味才找对了地方,这好不容易挖了下来,结果刚喝上酒,就出不去了。”
雪花有些无语了,您说您一个出家人,竟然把所学用到挖人家祖坟上来,也真的够奇葩了。
不过,雪花也真是庆幸这老道打的这个盗洞了,她落下去时肯定是正砸的盗洞上,顺着盗洞就滑下来了,否则,她肯定已经……
雪花又想起了那吞噬一切的白雪,又想起了在漫天的雪云中向她奔来的那个身影,心中蓦然一痛。
其实,疼痛本来就未曾停止,不过是被她刻意忘记了罢了。
“丫头,你也是个福大命大的,竟然能碰巧落到老道挖的通道里,这也是天意呀。”老道终于露出了一副出家人的模样,有些感叹地道。
雪花心下却有些凄凉,命大是真的,福大吗?有待商棰。
“道长,咱就是先出不去,也别总在这儿呆着,对不对?”雪花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国君,“这人家主人一直看着呢,咱在这儿显得多没礼貌。”
“呵呵,无妨,丫头,别害怕,一切都是命数,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都是天意,任何人不得违之。”老道仿佛明白雪花心中所想,乐呵呵地说道。
别说,跟这么一个偶尔象个老神仙似的人在一起,有时候也是很让人安心的,起码,他披着一件道袍,说出来的话,能让人给自己找个心安的借口。
雪花的心踏实了些。
事情是北齐引起的,当然要由他们承担后果。
话虽然这样说,老道还是站起了身,领着雪花向通出去的门洞走,其实应该说是墓道。
墓道里也镶嵌着夜明珠,光线很是柔和。
“道长,这里没有什么机关暗器吧?”雪花边走边看,很怕忽然间从哪儿飞出几支毒箭来。
“呵呵,当然有。”老道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墙上的一处彩绘的壁画道:“只要不小心碰上那只鹰的眼睛,整个墓道中就会万箭齐发。”
雪花吓了一跳,连忙离那里远了些。
“丫头,吓你的。”老道看到雪花的样子,笑呵呵地道:“这里面的机关已经被贫道关上了。”
雪花翻了个白眼。
你说你一个出家人,竟然没事儿吓唬小孩子。
老道带着雪花走到一个拱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立刻,酒香扑鼻,迎面而来。
雪花大致数了一下,这里竟然摆放着上百个大坛子。
看来,老道就是奔着这些坛子来的了。
“丫头,这旁边的墓室里都是些陪葬品,你若是想要什么,尽管去挑了来,放在这里也是白白的埋没了。”老道说完,对着雪花挥了挥手。
“道长,您真的是出家人?”雪花怀疑地道。
有这样的出家人吗?不仅自己盗墓,还怂恿别人拿人家陪葬品。
“呵呵,丫头,凡事不要拘泥世俗的眼光,随心则可。”老道也不介意雪花的话,自顾自地开始拿酒葫芦装酒。
雪花看了看,走到铺在地上的一张老虎皮上坐了下来。
老道既然不出去,她也不出去了。
“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呀?您挖的那个洞口现在肯定被雪埋上了,我们还出得去吗?”
虽然这样问,雪花却并不怎么担心。
这个老道如此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能出去。
“不急,等外面的人把雪都挖走了,我们自然就能顺着洞口爬出去了。”老道气定神闲地道。
“谁会挖……”
雪花顿住了,眼前又浮现出了席莫寒一脸焦急的样子,还有那个在漫天雪云中向她奔来的身影……
不,不能想!她不能去想!
不想心就不会痛!
雪花猛地摇了摇头,开始找话题。
“道长,您说这北齐的国君手里为什么拿着一套女人的嫁衣呀?”
“他媳妇跑了,不要他了,所以他死后就拿着他们成亲时他媳妇穿的那套嫁衣,希望死后能见到他媳妇。”老道无所谓地道。
雪花立刻想起了关于北齐开国皇上和皇后的事儿,看来,又是一个后悔莫及,佳人杳然的故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错已经犯了,难道还能回到从前吗?
雪花再次摇了摇头。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心若碎了,又如何能拼接?
雪花想到这儿,控制不住地心中一阵剧痛。
她终归是输了,输给了一卷如同废纸的羊皮卷,输给了名利地位,输给了锦绣前程,输给了社稷安危,输给了——人心。
不,不能想!
雪花心中警铃大叫,那样她会受不住的。
雪花承认,她是懦夫,她一直在回避去想今天发生的事儿。
“丫头,你也喝一点吧,既可以暖胃,又可以忘忧。”
老道仿佛看出了什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只粉彩的小杯子,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雪花。
雪花看着杯子中淡黄色的液体,忘忧吗?
一仰头,喝了下去。
老道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没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喝酒。
不大的功夫,一直包围着雪花的寒冷之气消失了,雪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并且困意袭来,慢慢地歪在老虎皮上,闭上了眼睛。
老道看了雪花一眼,站起身走了过去。
“嗷呜——”雪狐立刻竖起了白毛,对老道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去!”老道低喝一声,虽然声音不大,雪狐却仿佛受到了某种威压,向后退去。
老道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根银针。
手起针落,银针一根根地被扎到了雪花的头上。
老道看着雪花头顶遍布的银针,叹了一口气,“丫头,希望你能熬过去。”
说完,扯过一张黑熊皮盖到了雪花的身上。
两只小雪狐这时终于从雪花的手里挣脱了出来,歪歪扭扭地从熊皮下探出头来,雪狐一看,立刻把小雪狐叼到了角落里。
雪花这一觉睡得很长,很沉,甚至连梦都没做一个。
醒来时她甚至有些疑惑,有一种一睡几千年的感觉。
摸了摸怀里,空地。
“小毛球。”雪花坐了起来,喊道。
雪花主动给那两只小狐狸起了名字:小毛、小球,合起来就是小毛球。
话说,抱着那两个小东西,既可以暖手,还可以壮胆,这乌漆墨黑的,还是在人家墓穴里,手里有那么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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