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大地,给黄昏中的山、水迷上一层薄雾般的光辉,圣洁而又高远,瑰丽无比。
红灿灿的晚霞照在人脸上,将小姑娘的脸蛋颊子上照出一些红晕出来,不知不觉的,她已经在地里坐了整整一天了。
中间给长工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窝窝头夹外婆菜,沁香无比的咸菜,飘着西红柿的蛋花汤,让这个忙碌了一天的汉子吃的无比的香,仿佛要干掉一头老虎似的,不多时,两个大窝窝头一小碟咸菜,再加上一大碗蛋花汤全都让他一个人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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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要回来那几十只鸡以后,生活改善了不少,家里的鸡每天要生十几只鸡蛋,吃不完还可以拿去卖,于是鸡蛋也没有以前稀罕了。四喜表示自己没干活所以不习惯吃午餐,巴巴的看着严铁柱大快朵颐。
蛋花汤是四喜中间回家做的,本来只给他准备了窝窝头和咸菜,但考虑到长工的工作强度似乎比一般人大多了,也就不好意思叫他配着凉水下饭。
没有肉,打个鸡蛋也是可以的。
番茄炒了炒盛起来,再煮上一碗水,水开了以后把打散的鸡蛋液划进去,放蕃茄,煮开了以后撒盐,起锅盛好后撒点葱花——这是大丫姐教的,若是葱花撒早了会黄,撒晚了则是生的,把蛋花汤盛起来以后撒,那温度就将将合适。
弄好了这些她又从家赶到地里来,时间掐的很好,刚好这碗汤还温着,又不烫嘴。
严铁柱用实际行动表示他多爱这顿食物——吭呲吭呲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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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一定是从饿牢里面放出来的。
——四喜这样形容长工。
“铁柱哥,好吃吗?”
“哦,很一般呐。”
嘁,碗底儿都快被他啃了,还好意思说很一般?
“吃完饭得歇一会儿,马上下地肚子疼。”四喜拍了拍旁边的田埂,招呼男人过来歇一会儿。
“得,听掌柜的。”
严铁柱很乖顺的坐在田埂上休息,结实的大膀子上传来阵阵热气。
天气虽然转凉,但他因为长时间的劳作,花费大量的力气,身上也比旁人怕热,穿着一件短褐,露出硬邦邦的肌肉。
拳上能走马,铁血真汉子…….
四喜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怎么了?难不成你有吃人肉的爱好?”
四喜囧了片刻,立刻恢复厚脸皮:“我是在想刚才的蛋花汤,知不知道鸡蛋对于我们来说多珍贵。”
“切,反射弧也太长了些吧。”严铁柱一脸蔑视的嗤她,老练的眼神,一副“你想啥我都懂的眼神”,看得让人头顶冒青烟。
——仿佛一眼看透人性的大铁板。
长满老茧的大手旋即在她头上乱摸一阵,晃的地主婆有些七荤八素九抽筋。
手劲儿真大!
“严铁柱,你知道什么?”四喜暴走了,仿佛被人扒光衣服,小心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男人确实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几天这样舒坦过,往日总是活的提心吊胆,不是自己算计别人,就会被别人加害,连睡梦中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啊臢交易。
若是一辈子这样隐居山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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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相处下来,严铁柱跟这个叽叽喳喳话很多的小姑娘熟络了不少,甚至不经意间都肯对她笑了。
他以往从没见过这么真实透明的小丫头,她对着别人笑,是真诚的,她絮絮叨叨讲起家里的烦心事的时候,也是很真诚的。
若是换做以前,他可能觉得这人是不是傻,什么事情都跟别人说。
可是这个小姑娘一脸真诚的打动了他。
直到过了一会儿她不在嘀咕了,他挖了一阵扭头一看,这姑娘坐在田埂上睡着了。
她是真傻。
哪有大姑娘在这种地方睡觉的。
——除非她太累了。
自从分完家以后,四喜从没像今天这样悠哉了一整天没有干活,往日都是在日日夜夜编东西中度过,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这里坐了一整天都没走。
发呆久了,自然很快被疲惫罩着,眼皮子一搭,一个时辰都过去了。
严铁柱饶有趣味的捡了根狗尾巴草撩她鼻子。
前天四喜才来了葵水,昨天一天如滔滔江水汹涌而至,所以今天还觉得很疲乏。
这不刚入了梦乡,梦见她爹回来了,娘做了许多好菜,烧鸡,酱肉,红烧肉,满桌子都是荤菜,她还没开口呢,小白的尾巴就伸到她鼻子前面来了。
“啊切——”四喜打了一个漫长的喷嚏,从睡梦中悠然醒来,现实生活中没有烧鸡,没有酱牛肉,只有满片荒芜的空地,她在醒来的瞬间就伤心起来。
失落,从心底里席卷而来。
她容易吗,多久没吃肉了,这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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