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寺……
玉珩数完东方天际的浮云,转回首,轻声笑道:“陈大人,我此次跟着陈大人去了一趟东宫,该不会直接就被绑到了我父皇面前,说我陷害我大哥罢?”
明人之间不说暗话,陈育德立时脸色涨了个通红,好在他脸黑,没有被人瞧出个所以来。
他一肚子坏心思也是被逼无奈、没办法的事。
有线报说太子东宫金舞殿中藏了窦柏念买试题得来的二十万两银票,皇帝又说试题的事要查清楚明白,谁都不能冤枉。
这事儿当日就算皇帝没让孟府丞说出后面实情,但在场的谁没听出卖试题的就是董詹士与太子的意思来!
如今若是捧着确凿的证据让皇帝看,皇帝指不定为了保全太子,一怒之下就把自己掐杀了……
身为报国无门的臣子,他抓奸臣不行,不抓祸首也不妥,真真是左右不可、好生难办啊!
“七殿下……”陈育德哭丧着脸,轻声说,“下官怎么安插莫须有的罪名给您,下官身正严明,绝不冤枉一人,还请七殿下明鉴呐。不瞒七殿下,乃是下官查到了上次窦柏念的证据,这才要去东宫……下官请七殿下同下官一道请去,实在是,实在是下官怕啊!”
玉珩笑道:“陈大人乃是重情重义,严以律己的朝中栋梁,若有真凭实据、秉公办理,皇上必会赏罚分明。我正好许久没找太子大哥叙旧,此番倒是可以与陈大人同路。”
陈育德大喜。
瞧瞧,瞧瞧!
皇家出来的人物就是不一般,这话说出来,自己听得多舒服,多舒爽!
当下里,他张口就把肚中的那些赞美之词滔滔涌出来。
七皇子说陈大人清廉如镜。
陈大人夸七皇子高洁正直。
两人似乎都没做过那次在大理寺正堂中的睁着双眼生生冤枉张二郎无证据之事,打着官腔、相互吹捧,一路往太子的东宫而去。
到了太子东宫,陈育德有了七皇子稍微能壮胆的后台,有了皇帝的亲口要查明此案的御旨,亲自领着人奔向金舞殿,把二十万两给搜了出来。
太子看着如此的“证据确凿”再蠢也明白了,这是有人在陷害他!
“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生生栽赃嫁祸本太子!”玉琤怒不可遏,“本来明理晓事,怎会卖春闱试题,枉顾法纪与皇家脸面!”
七皇子瞧过金舞殿的富丽堂皇,淡淡道:“这告密的人倒是难得,竟然能把藏银票的位置告知的一分不差。”
一句惊醒陈育德。
是啊,那告密之人竟然能一清二楚!
不仅是太子尽在他掌握中,连他自己也是受了高密人摆布,做了个棋子罢了!
太子却听不懂其中意思,他目光凶恶盯着玉七:“七哥儿,本宫乃是你亲哥哥,你竟然冤枉陷害本宫!”
玉珩如今却不怕这个被二皇子反利用了的太子了,他抬步走到玉琤身边,贴近太子耳朵,用两人仅听得见的声音极轻道:“我若知晓大哥宫中格局,能安插人手进格局,我做的可不是陷害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