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他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轻轻地吻了一下:“饿么?”
“有点。”
“你先躺着,我去拿吃的。”
“嗯。”于安温顺地点点头,看着陆知蘅亲自起身下楼去。
虽然是深夜,陆知蘅来了,小楼里的佣人岂敢真的去睡觉,黄妈也是守在厨房那里打盹,一听到动静立马一个激灵醒了。
“少爷,夜宵想吃什么?”黄妈殷勤地问。
“我随意,你准备几样她平常爱吃的东西。”
“好的,少爷你快去歇着吧,我这边弄好了马上给您送过去。”
陆知蘅回到了卧室,轻声地和于安聊着天。很快的几样清淡而滋补的夜宵端上来了,陆知蘅也不避讳黄妈,就那样当着她的面,亲手拿勺子喂给于安吃。
于安的眼睛微微带着一点湿气,一点点地吃着。
陆知蘅的动作很温柔,每一次喂的都很少,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于安吞咽得有点吃力,咀嚼得很慢很细,却还是吐了出来。
陆知蘅没有嫌弃,而是立即处理干净了吐物,让黄妈去换个新的床被来。他轻轻地抚着于安的背,问:“不舒服吗?忍忍吧,怀孕都是这样,等孩子出来就好了。”
于安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有经验?”说完后她顿时有点后悔,可很快还是恢复了坦然自若的神情,避免陆知蘅多心。
她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讽刺的意思。
“我妈当初怀我的时候也是这样,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抱怨我当初折磨她很惨,母亲都是伟大的。”陆知蘅倒是很平静,自然而然地回答。
于安想起来,何颖菲之前一直没怀孕,看她的气色仿佛不太像有严重妊娠反应的样子,看来陆知蘅不是因为她才有感而发。
黄妈很快进来把其他地方都换过了,陆知蘅重新坐在了床边,坚持继续喂于安:“就算吐出来也要吃,你太瘦了需要营养,忍忍就过去了。”
于安点点头,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吃过夜宵后,陆知蘅去沐浴,换过了睡衣在于安身边躺着。他没太靠近于安避免压迫着她,而是隔了一段距离,手虚虚地围绕在于安的肩周。
两人一言不发,渐渐的睡着了。
小楼这边如此岁月静好,东园那边却是闹了个天翻地覆。
何颖菲不再信任窦姐,反而把所有的过失都算在了她的头上,一边把东西往她身上扔,一边声嘶力竭地咒骂她: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装什么贤良淑德,结果大家都不把我放眼里,觉得我好欺负,才让那个贱女人光明正大地把我男人抢走了!什么高手,我看你根本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当初夸下的海口呢?没用本事就别装,你害死我了!!!”
窦姐忍气吞声,怎么说她也拿了何家的钱,而且也的确没有算准一些事:“小姐,都怪我不好,你有什么气就冲着我来吧,千万别憋在心里伤了身子,我会想办法弥补你的。”
“滚!我用不着你这个时候来装假惺惺!你自己都是个没男人的贱货,怎么可能知道如何留住男人的心,我不要再看到你,赶紧从这里滚出去!!”何颖菲尖着嗓子骂道。
窦姐脸色变了。
她守寡的事情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怎么说都是何家有脸面的老人,居然被这种晚辈小姐揭短指着鼻子骂,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大不了那些钱退回去,也不受这个气了。
“小姐你说得对,我是个没用的废物,当初何家给的定金我一定会退回去的,那么,我这就告辞了。”窦姐微微一笑,对着何颖菲鞠了一躬后走了。
何颖菲顿了顿,她的本意并不是希望窦姐走,可是话已经出口,窦姐走得又那么快,她即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伏在床上嚎啕大哭,哭了整整一夜。
窦姐收拾行李的时候,平常和她好的那些佣人都很惋惜舍不得,一个个地来留她。
“窦姐,少奶奶她只是一时伤心生气才说错了话,你可不要因为这个就真的走啊,你走了少奶奶就更加可怜了。”
窦姐笑了笑,摇摇头:“她这个性格,可怜也是必有可恨之处。我年纪也大了,实在扶不起这样一个不争气的主人,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罢,她坚决地离开了陆家。
大家回味着窦姐的话,一个个地对何颖菲更加看不起了。
疯疯癫癫的,像个失心疯婆子,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也就算了,那么忠心的窦姐说赶就赶?
窦姐还是何家的老人呢,少奶奶尚且这么对她,以后他们岂不是更加惨,连脸面都不会留?
失去了陆知蘅的表面恩爱,又失去了佣人们心中的声望,还失去了窦姐这个得力臂膀,何颖菲是彻底把自己作入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