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和当年给你做的那件一般无二……你师叔……亲手做给你屠苏师叔……她答应过屠苏……一定会学……整整七年……她……做到了……”
“衣衫……整整七年……”
“你那件……你师叔亲手洗净……我早已将它放在衣橱之中……然而…...这些年来,你总是裹在你师叔这件黑斗篷之中……竟没有发现…..”
“……”
“玉泱……如今……你师叔已然……不在了……你……可以离开剑塔……”
“师父,师叔不在了,自此刻起,你便是慧蚀的主人。”
“甚么!”
“我感受到,冰魄已然向你臣服。当你靠近,慧蚀魂魄怨念陡然增强,嗜血杀意涌动不休……慧蚀已然认主。”
“我?因何是我!”
“玉泱不知……玉泱感受到……师父身上……有着师叔的至阴极寒之力……师父可是有甚么机缘巧合么?”
“……你师叔……散去那一刻……落下最后一滴泪……甚是古怪……刹那间便凝作紫蓝色寒冰……飞入我的心口……自那一刻起,我的心便如被冻结一般,冰冷彻骨……”
“是了……师叔把她最后一与生俱来的上九天极致阴寒水系灵力根本,给了师父。”
“……故而,慧蚀认我为主?”
“玉泱亦认师父为主。”
“……玉泱……”
“主人,既然得了师叔的灵力根本,便请代替师叔御使‘慧蚀’吧。师叔犹有未尽的职责,魔域妖兽王将梼杌,尚未伏诛,骄傲如师叔,必不能甘心,主人,可愿代师叔完成未尽的职责么?”
“玉泱……你始终是我最珍视的弟子……不要唤我‘主人’,我是你的师父……沧海桑田,亦不会有改。”
“……师父,可愿代师叔完成未尽的职责么?”
“守护天墉城,亦是你师叔职责所在。玉泱,你可愿重新穿着天墉城的服制,走出剑塔?你可愿与我一起完成你师叔未尽的职责?”
“玉泱存世,唯愿代师叔执剑,惟愿加诸师叔身上诸般苦痛,皆由玉泱以身代之。师叔未尽的职责,自然在玉泱身上。”
“身为大师兄,师妹未尽的职责,也理应在我身上……”
百里屠苏似深陷梦魇之中,浑身动弹不得,头脑却澄明,听着二人对话,心中绞痛不休,神思极力挣扎。
百里屠苏终于猛地挣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眸中却满是担忧,见百里屠苏醒来,表情虽波澜不惊,眼中却猛地迸出一丝欣喜的光彩,瞬间却又是沉静如水。
“……玉泱……”看着眼前银发男子,百里屠苏轻声唤道。
“……执剑长老……您……醒了。”玉泱坐在百里屠苏榻沿上,见百里屠苏醒来,不由松了口气,语气恭敬却有几分疏离。
百里屠苏挣扎欠起身,看着熟悉却疏离的面孔,心中绞痛难耐,忙按住心口,心口慧蚀之伤已再次崩裂开来,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执剑长老,”玉泱轻叹一声,扶着百里屠苏慢慢躺下,语气柔和许多:“……往事已矣……您……放下罢。”
“玉泱……你……你娘……”百里屠苏痛彻心腑,却是纠结难名,不知如何出口。
“师父!执剑长老的伤,还是尽快请尚蕴师兄诊治才好。”玉泱却扭转头去对陵越道,恍若未闻。
陵越看看百里屠苏,又看看玉泱,轻轻头道:“理应如此。玉泱在此不眠不休守候三天三夜,如今……屠苏……已然醒来,玉泱也好生歇着吧,明早还要到天烨阁之前修习早课……既然身体已无大碍,也该走出去见见诸位师兄弟……他们不知你……尚在人世。”
“尚在人世?”玉泱苦笑一声,却仍是起身向着陵越低头抱拳施礼道:“是!师父!”又转身向着百里屠苏施礼道:“执剑长老,玉泱告退。”
“……玉泱……”百里屠苏欠身轻唤道。
玉泱却慢慢戴起狰狞的玄铁面具,转身去了。
百里屠苏欠着身,哀伤地看着玉泱渐渐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