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守范举几乎同时点头,原来的计划是范守打第四场,范举打第五场,现在柳寒赶到了,柳寒的修为比范守要高,由他取代范守,自然顺理成章。
柳寒将袍角提起来掖入腰间,他来得匆忙,没有来得及换上劲装,将衣袍整理好后,提刀出去,平静的站在场中间。
“柳漠?”夏翊眉头微蹙,罗十八也看见了,他轻轻舒口气,这才是对的,五鬼恐怕正是因为得罪了柳漠才招来杀身之祸。
“石龙的追魂刀在江湖上颇有名气,若是十八路追魂刀学全,倒是不容小觑,也不知道这柳漠学到几成。”夏翊语气中有几分惋惜,石龙在江湖上颇有名气,据说就差一步就跨过那道门槛,可惜卷入了谋逆大案,身死家灭。
柳寒神情很平静,对方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下,那个伦扛起把刀走出来了,柳寒不由皱起眉头。
以他对对面这堆人的感觉,这个伦是危险度最高的,所以,他抢在这一轮出战,就是想避开这伦,倒不是怕他,而是不想泄露什么。
伦走过来,上下打量下他,将刀随意的撂下,刀重重的插进泥土里,柳寒目光盯着刀,这把刀与普通刀相比不同,刀身宽大,比常见的刀要宽上一尺,跟个门板似的,刀鞘黑糊糊的,没有一点放光,看上去还有点脏。
“通名!”伦双臂环抱,瞪着柳寒问道。
柳寒平静的答道:“柳漠,请教。”
“江湖上的朋友叫我伦。”伦嘴角带着淡淡的傲气,伸手握住刀柄,板刀深插入松软的地下,伦凝视着柳寒。
柳寒缓缓拔刀,右刀左鞘,他也没动,同样凝视着伦。
场中十分安静,风慢慢起来,几片枝叶随风飘起来,尘土飞扬。
伦突然出来,让范守范举也很意外,他们获得的情报中,天生我才会修为最高的便是伦,按他们的理解,伦应该是留在最后,没想到居然在这一轮便出来了,他们不禁对柳寒捏了把冷汗。
俩人就像两尊雕像,不动不言,只是沉默的看着对方。
袍角随风飘动,阳光照在俩人黑黝黝的脸上,柳寒眯缝着眼,仔细盯着伦,发现他的眉眼很粗,嘴唇比较厚,上臂肌肉发达。
伦也在观察柳寒,柳寒给他的感觉就象块岩石,站在那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伦倒吸口凉气,收起了几分轻慢,神情多了几分慎重。
黄沙飞舞,越过了俩人之间,阳光直直的照在俩人身上,一股劲风刮过,柳寒忍不住眯了下眼,就在这瞬间,伦动了。
他一脚踢在刀面上,板刀离地飞起,带起大遍尘埃,尘埃向柳寒卷来,板刀被踢到半空,伦追上去,抓住刀柄,内息贯注入刀,刀鞘忽然离刀飞出。
刀鞘穿过满天尘埃,带着劲风,突然出现在柳寒跟前,柳寒的神情依旧平静,左手刀鞘轻轻一拨,板刀刀鞘擦着肋部飞出去,一把黑黝黝的大刀劈开尘埃,没有丝毫声响当头劈来。
将一把沉重之极的大刀使得象条灵蛇,柳寒在心里忍不住赞叹,他没有硬接,身形微微一晃,平平向右侧移动了半尺,板刀落下,半途中忽然改变,变成横扫,裹着黄沙向柳寒平平扫来。
柳寒还是没有硬接,身形猛地拔起,从黄沙中间穿过,落到半尺以外,脚步刚落地,伦手腕一翻,向右横扫嘎然而止,迅速逆转内息,板刀向左边扫来,依旧裹着黄沙。
沉重的板刀在伦手中就像一根针,达到举重若轻的地步,转折之间犹若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
黄沙弥漫,遮住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多数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可瞒不过夏翊和罗十八。
“利害!利害!”夏翊不由赞叹道,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是啊,”罗十八叹道:“那把刀据说有八十斤重,居然就像一根针,利害,真他娘的利害。”
“这伦要犯事,罗兄自己便可缉拿,”夏翊神情中带着丝忧虑:“这柳漠更利害,你看他在板刀间腾挪转移,压根不与板刀硬碰,板刀虽猛,消耗必甚,当伦控制不住时,便是失败的开始,罗兄,今后若柳漠遇事,你要小心谨慎。”
罗十八神情一凛,这夏翊在公房中向有神眼之说,这神眼不是说他办案,而是说他看人的准确,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错过。
“这石龙的徒弟从那学到一身好轻功?”夏翊喃喃自语。
伦越打心里越寒,除了开始刀鞘碰撞了下外,就再没兵刃撞击声,他踏入这里后,活动范围便没离开过三步距离,柳寒诡异的身法就在这狭小的范围内辗转腾挪,可自己就是偏偏抓不住。
沉重的刀越来越重,伦觉着内息有点不继,他想停,可偏偏又不敢停,因为,他知道,这一停,势必遭到对手的猛烈反击,他没有听见对手的呼吸声,这让他更加担忧。
柳寒很轻松,就在点拨刀鞘时,他便察觉了伦的修为,当在武师八品到九品,距离那道门槛还有段距离。
侧身闪开劈来的一刀,柳寒听见喘息声又重了一分,这其中的差距很细微,可在他耳中却是很明显。
再避开一刀,柳寒突然伸指在刀面上弹了下,尘埃中,传来一声闷哼,板刀的运转顿时滞涩起来。
让伦意外的是,柳寒没有趁机进攻,依旧躲开了板刀,不过,又在刀面上弹了下,一股内息沿着刀柄就攻上来,伦不得不调集内息化解,刀的运转就更加滞涩。
“啪!”伦一个不小心,差点被沉重的刀带出去,内息一浊,差点就乱了,他连忙屏息凝神,就在这时,刀面上再度被弹了下,又是一股内息攻来。
伦终于挺不住了,他十分干脆的弃刀,身形暴退数丈,直接退出了已经纷扰的尘埃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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