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洮身手甚是了得,被众多骑兵团团围住仍是不显丝毫慌乱,出手沉着稳健,剑到之处,血花飞溅。那些骑兵却也不慌不忙,只团团围死了他,而不出手断取他的性命。眼看那些骑兵越来越多,平阔的大海边滚滚尘烟之中触目皆是一片蓝色的龙旗飞扬,饶是刘海洮如此身手,也渐渐有些凌乱了。
我带着阿俊躲在峭壁的一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这来的人就是济度的人马,可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尘烟再次遮天蔽日袭来,马蹄声齐整而突兀,较之先前的凌乱更显威严,宛如暴雨来前的突兀雷声,只轰得耳膜嗡嗡作响。我探出头去细看,只见济度一身戎装带着大队人马飞驰而来。
心随即砰砰直跳,脚步再没有约束,迈出了半步,突然手被人猛然抓住了,低头看,正是阿俊牢牢牵了我的手,往回拖,他人小劲微,脸急得通红,一边还小声说道:“阿姐!阿姐!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我一怔,莫名听从了他的话,屈身再蹲了下来。
一夜未见,济度的脸色更显阴森冷硬,骑在马上看骑兵圈中左右飞腾的刘海洮一会,唇角一挑,一抹绝狠的冷笑随即上了脸。
我心头一慌,差点叫出声来。只见济度挽弓搭箭,只一瞬间,那箭便快如闪电笔直插进了刘海洮的手臂,刘海洮陡然吃痛,手中的剑随即落地,才站起身,无数闪着寒光的箭尖准准地对着他的脑袋。
济度一勒缰绳,下了马,使手中的马鞭挑起刘海洮的下巴,冷冷道:“说,她在哪里?”
刘海洮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到了今天她还会相信你吗?”
济度冷硬的脸上杀气顿显,咬牙道:“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刘海洮哈哈大笑,道:“你怕了?我什么都告诉她了!哈哈,我告诉她,是你导了那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是你火烧树林,烧死了她所有的亲人……”
刘海洮话音未落,济度突地一把拨出他手臂上的箭反手猛地插进了刘海洮的胸前。
这巨变来的突兀,连刘海洮都始料未及,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没至箭柄的羽箭,再看看济度,竟笑了,还是那种张狂得意的笑,说:“济度,我告诉你,她永远都不会再见你了。”才说罢,嘴里遂喷出一口鲜血来。
“阿爹!阿爹!”我身边一直乖乖的阿俊突然站起来,叫喊着,扑向刘海洮,我一把没有抓住,连忙站起来要抱住他回去,那孩子激动,边哭边叫边对我拳打脚踢。
我正手忙脚乱着,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一只羽箭飞速而至,嘣的一声闷响,只没进孩子的纤小的背脊,溅了我一脸的血花。
那血红刺眼,我脑海突现一阵空白,手一松,那孩子闷声倒地,已然没有声息,慌慌张张抬眼看,我的前面,一身蓝白的相间济度正在收起手中才使过的弓弦。
居然是济度!
心头一阵无法忍受的烦闷猛然上翻,我身上的力气像是被骤然抽光了似的,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遂滑落到地。
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营帐的床上,济度一见我张开了眼睛,连忙凑过来,低声道:“珊瑚,你怎么样了?”
他脸近在咫尺,依旧俊朗如斯,深情款款,我却心头猛然上翻一阵恶心,一下子坐起,捂了嘴,干呕起来。
济度的脸遂现一阵慌乱,急吼道:“快请大夫过来!”
“不用了!”我连忙说道。
他回眼看我,我低低地说:“我不要大夫。”心里仍是烦闷难挡,又道:“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不动身,静静看我一阵,突然揽我进怀,低声道:“珊瑚,你怎么了?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
我心中一阵阵抽痛,那不是别人,那是我的舅舅。遂使劲挣,他却不松分毫,越发搂得更紧,那孩子的死俨然近在眼前,怎么可能是济度做的?
我挣不开他,遂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深深咬。
怎么可以是你做的?怎么可以?
他不动,任由我的牙齿深深咬,也不吭声。
这般深狠咬他,根本无济于事,心中的疼痛不减分毫,眼泪唰唰直落。怎么可以是你?怎么可以!我使劲捶打他,边哭边叫:“济度,你怎么可以杀他?你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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