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定的成绩后,再谈改善员工待遇这部分工作。”祝时雨就近对李晓强说,也是忽略张伟存在的意思。
“每次都这样,拿什么取信员工?我在公司七年了,比我早的在座也没几位,公司每次都说要改善员工待遇,每次过后都当没这回事。这是‘狼来了’,已经没人信了!”张伟大声说。
“你到底要怎么样,张伟!”祝时雨转过头,对张伟怒目而视。
“我要求公司立即兑现对员工待遇的承诺,甚至这还不算承诺,而是要求你们遵守《劳动法》,守个法,就这么难吗?”张伟呛回去。
实际上,有好几个人在会议桌下,或者不被人看见的角落,树起大拇指,对着张伟。
“你和客户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是不是依照公司有关规章制度,也应该出局啊?”祝时雨终于忍不住,恨声说道。
好几个人哈哈大笑,鼓掌起哄,窃窃私语,会议室里画风陡转。
张伟倒是惊讶这种攻击这时候才来,来得太晚了些,“公司规章制度里没这条,相关的也没有,除非是和客户有不正当的经济往来。”
会议室又一次安静,说起不正当的经济往来,大家都精神了,望着张伟和祝时雨,想看有什么新的瓜可吃。
祝时雨沉吟不语,倒是张伟开口,说的话仿佛转了话题。
“我的确犯了个错误,大错误,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在证明和公司制度有关而把我开除前,我还是要说,我支持李总提出尊重员工利益的主张,也很理解公司财务面临压力,这样说吧,我负责营销,虽然只是其中一个项目组,但我愿意在实施新政的前提下,提高我这组的收入KPI,为财务分摊一部分压力。”
看戏的众人大失所望;这是个奇怪的方向,一个项目组提出提高KPI,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对别的项目组自然构成了压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几个项目经理全都心怀危诡,瞪着张伟。
“今年还剩下三个多月,我这组全年销售收入KPI是一千五百万,回款90%算的话就是一千三百五十万,目前完成销售额一千六百三十万,销售已经超出,回款还有相当距离,已回款六百四十八万,还余七百零二万待收回。我首先保证,这七百万肯定能收回来,而且我计划销售的部分再冲一把,争取上两千万。还保持90%回款,全年完成一千八百万销售收入,达到销售KPI的120%和收入KPI的133%。”
这一番数字报下来,也有听不明白的,那不用说,听得明白的人都心头一凛,望向张伟的目光更加复杂。
“张经理主动提高自己的KPI,值得肯定,我个人表示欢迎,但我也知道,未回款的部分,有相当比重是威讯的,至少百分之七八十吧,张经理,你是不是把世人当傻瓜,还是为了力挺李总的所谓新政,做出这样不切实际的承诺?昨天我还和徐总闲聊呢,你今年销售额挺可观的,但回款这一项恐怕要栽大跟斗,真没想到哪壶不开你提哪壶。”祝时雨笑吟吟地说。
张伟知道祝时雨这话意谓为何,这两天他忙坏了,没空关注网上传闻发酵,祝时雨既然提到威讯,当然是网上传闻已经挖掘出他在视频上所站的位置正是威讯背后实际控制人鄢钟明的房产,也就不难推断出,相关款项怕是没可能收回了。
“我肯定能收回来,收不回来,我自动离职,不要一分钱补偿。”他轻蔑地说。
“就算能收回,我们明年的压力还是很大,加班和减员增效,看起来每个人钱不多,其实加起来是个庞大的数字,不是几百万可以填平的。张经理,按我的专业,这部分成本在经营活动中其实属于沉没成本,员工拿到钱,当然高兴,但没什么用处,或者你会说,他们心情愉悦,工作效率会提升,这是效益增值的部分。不,在会计学上这部分无法衡量,无法衡量的对象我们没法计入。”徐丽娜笑着说。
张伟摇头,凡事进一步退两步,阻力像山一样大,他习惯了,“我有个计划,争取把江南天光明年的营销总案拿下来,我追踪有一段时间了,觉得可行。如果能拿下来,这是一个总额至少在一亿二千万的总体标案,大部分我们都可以自己做,一小部分做分包,大部分利润都会留在我们这儿,我估计执行下来,全年利润少说也有四千多万。”
这是个王炸,金额大得足以说服任何人做任何事,但——
“你是不是……”和张伟隔一个人的刘丽云差不多跳起来,情绪激动,手指着他自己的头,显然想问张伟是不是脑子有病,说了半截停下来,转而面对着会议室众人,“江南天光和聚合签了五年的长约,今年才是第三年,因为有递增条款,所以有一年一签的形式,你凭什么以为我们可以把江南天光从聚合那儿抢过来,就算人家没长约束缚,我们又凭什么说服人家换合作方?”
“江南天光的母公司和聚合有互持股份,不可能换的……”徐丽娜轻轻摇头,意思是张伟这人连这基本的功课都不做,太业余了。
“张经理,闹也要有个限度,你再胡言乱语,我要请你出去了啊。”祝时雨还是看在李晓强面子上,不然早就叫保安了。
刚刚是老鸟帮了菜鸟,现在该菜鸟帮老鸟了,张伟扛不住这样的三连击,心里祈求地这样想,是不是太理想化了?
“大家……张经理之前是我老大,带我两年,教了我很多东西,我相信他说出的,一定可以做得到。”
李晓强这时候开口,虽然还是战战栗栗的语气,但他说出来,代表拔擢他的董事会的意见,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