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实是她心里最大的希望,眼底因此而泛起了殷殷之光。
二斤静静的看着,静默良久之后,再问:“那……你有梦想吗?或者说,你懂什么是梦想吗?”
“有啊!”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要去读书,我要去学画画,我要做一个有学问的人。我要挣很多钱,养奶奶,给奶奶吃肉,不要天天吃菜。我要造漂亮的小屋,不要漏雨。我要穿没有布丁的衣服,做一个优秀的三好学生。我要去环游世界,做一个画家……”
她的梦想是那么那么的多。
虽然每一个梦想,与她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但是,她觉得,有比总没有就好。
“二斤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看我?是不是连你也想和别人一样,心里在笑我这是在白日做梦?”
这话,她也曾和别人说过的,可那些人只会嘲笑她:
真是异想开天。
所以后来,她就再没和人说起过这个想法——因为谈不到一起去。
等到后来读了书她才知道,这个情况,该用什么成语来概括: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此刻,二斤听完后,只温温一笑,那一笑,迷人极了。
小书惊讶的发现这个大哥哥笑起来,竟是这么的暖人,那双眸子就像被朝阳染亮了,整个人跟着豁然明媚了起来,让人忽觉得像是看到了朝阳,心头升起了无穷的希望。
“不是白日梦。这是很棒的梦想。心里有梦,人生才有追求,才有创新,才能有动力……你很棒,比我棒……”
他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孔,那种抚摸带着几丝怜惜:
“小书,只要你肯信任我,我一定能带给你不一样的未来。你信我吗?”
“真的?”
小书顿时笑亮了大眼,弯弯的,就似那皎皎弯月。
“我不骗人。”
这四个人,他说得非常的郑重,让她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
“好,我相信你。拉勾!”
她伸出了小手指,他看在眼,笑了,也伸出了小手指。
它们勾到了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哑着声音的立约。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他低低的答应。
谁能知道,命运的齿轮,因为这样一次拉勾,就开启了。
因为她坚强不屈的笑容,因为她那些看着很微不足道的梦想,深深的震撼了他,于是,他便为了实现承诺,寻寻觅觅了那么多年。
直到在小叔叔的遗物中发现了那张照片,他们才有了第一次重逢,才有了后来的种种悲伤离合的人生经历,才有了这样一个故事。
对,这就是靳恒远和小苏的故事。
故事还没完,因为他们还活着,还在未知的人生道路上前进着,和所有人一起,为了自己的梦想,在奋斗着……
天空很蓝,通透的蓝,看着让人感觉很舒服。
云纱很白,白得没一点瑕疵,似冰晶,目光扫过,满身清凉,而心旷神怡。
气氛很喜庆,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明媚的笑容,一个个精神焕发,神采熠熠。
为什么?
因为一场婚礼即将要举行。
是的,终于结婚了!
等了那么多年,恒远的婚姻终于修成正果。
靳长宁穿得很正式,他是伴郎,看到这样一场婚礼,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实在是替他们高兴。
等一见到准新郎,他就打了一拳过去:
“终于结婚了。恭喜恭喜啊!”
“什么叫终于结婚了?”
靳恒远白了他一眼,笑得意气分发,帅得掉渣。
“我早结婚了好不好。很多年前我就结束单身生涯了!”
的确。
“但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当中:举行过婚礼了,才算是真正结婚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靳长宁说。
靳恒远却难以苟同,且煞有其事的辩论起来:
“我们是律师。律师办案,只讲证据。
“有证就是合法夫妻,没证就是非法姘居。
“打个比方,你要是只举行了婚礼,没领证,你们半路散伙了,你再结婚,你还是头婚。
“你们领了证,新娘子反悔了,不肯举行婚礼,你们离婚了,就算你和人家没上过床,要再结婚,你就是二婚。
“这里头差别可大着呢……”
这些道理,靳长宁哪能不知道?
是的,登记了之后,若想再反悔,那就是二婚。不管你有没有举行婚礼。这个行为,会牢牢的烙在那人的个人档案上,一辈子都无法抹去。
因为这句话,他精神恍惚了一下,无他,他想到了自己的状况:已婚。
唇角,不觉勾出了一笑,他看着靳恒远被拉了去:这小子还没换新郎礼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