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写,怎么?难道是福金?”宋江吃惊,福金大觉羞涩,螓首都快埋到桌子下面去了。
赵楷哈哈一笑:“正是我家小,小弟给你写的,我家小弟慕你才学,不愿你为人所害,故而写信提点,你该如何谢他?”宋江心道这还不容易,站起躬身施礼道:“宋江谢过福金提点之恩。”
赵楷摇头:“三郎,你不能只嘴上说说,要来些实际的。”宋江一愣,怎么个实际法?福金是徽宗最喜爱的公主,要什么没有,自己能给他什么,宋江大觉棘手。福金羞道:“三郎,你休得听我三哥胡言乱语,我不过是些封信而已,不过举手之劳,不须谢的。”
赵楷谐趣道:“福金,你现在便向着他多些了?我说的话便成了胡言乱语。”福金本是个大方的女孩儿,可也架不住赵楷一而再的打趣,攥起粉拳在赵楷肩膀上敲打,一边撒着娇:“好三哥,福金这两日是否得罪你了,要你这般笑话我。”
宋江这时也大约明白了是什么回事,到这时间,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也都明白了。要说福金这么美丽的女子宋江不喜欢那是不现实的,更别提她的身份会让多少男人心动。可是就算再愿意,宋江也不能。因为宋朝的驸马是万万做不得的,只要你做了驸马,就意味着你终身不能领兵,也不能掌权。如是太平盛世宋江倒不介意这些,他本就是个胸无大志随遇而安的人,可现在什么时候。他告诉自己,我不能,起码现在不能。
宋江装着没听懂赵楷的意思,想了一会说道:“那么我赠福金一曲词吧,算是答谢。”也不待他们回答,招过在两旁坐着的歌妓,耳语一会,然后看着福金说道:“去年八月间,我遇到一个捕雁者。这个捕雁者告诉我一件奇事:他今天设网捕雁,捕得一只,但一只脱网而逃。岂料脱网之雁并不飞走,而是在他上空盘旋一阵,然后投地而死。他感这二雁忠贞,将它们葬在水泊岸边,垒上石头做为记号,号曰“雁邱”,我感慨此事,便写了一词,今日便送与你做这谢礼。”说着冲那歌妓点点头。
周安安回味宋江教他唱的那曲词,这词写得感人至深,简直叫人心碎。她深知有这曲词给了自己,自己可是领了一个大大的人情。她感激的看了宋江一眼,调了调琴弦,轻歌而起:“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琴音渐消,歌声愈小,唯有余音渺渺,绕梁不绝。屋内人人俱是黯然伤神,为这歌也为这雁,更为那痴情儿女。
赵楷鼓掌而叹:“好一个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好一段至情至性,忠贞不渝。三郎,我当真是服你了,豪迈不下苏子瞻,婉约不逊柳三变。”正说着,福金盈盈起身向宋江福了一礼,脉脉说道:“三郎,福金必不负此曲。”
宋江心里咯噔一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