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雪得苏培盛的保证,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怡然居,只见月影正手脚不停地换着凉手巾。只是一个凉手巾才敷了一会儿,就被滚烫的额头给捂热了,现在只有月影一个人,忙得团团转。吟雪见状,赶快又去绞了一个凉手巾递给月影,她再将被捂热的手巾放到冷水盆里。两个人轮番上阵,总算是不至于手忙脚乱。可是她们左等不到右等不到,太医怎么还不来呢?两个人心急如焚,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干着急。
开始冰凝还只是发热,慢慢地,她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地说起胡话来,无非是“鸳鸯”、“画眉”之类的胡言乱语,月影吓得都哭出了声来,吟雪急得没法子,于是决定再去苏总管那里走一趟,怕不是他收了银子不给办事吧?结果吟雪才刚一出房门,就见方公公头前带路,领着一个约摸四十业岁的男子进了院子。
今天来应诊的是太医院的张太医。张太医是王府的座上客,经常出入王府为各院主子诊治,但是为年侧福晋出诊,这还是第一次。他也听闻了王爷这位新娶侧福晋的一些传闻,开始还以为只是请个平安脉之类的小事情,进了房里才知道,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虽然隔着屏风,可是侧福晋的呓语之声早就传进了张太医的耳朵,可想而知这病实在是不轻。另外让张太医奇怪的是,院子里不但见不到王爷,连福晋也不曾见到,不但福晋没有见到,连苏总管也不曾见到,这可真是稀奇!
作为王府的常客,张太医诊治最多的还是李侧福晋,先不说那李侧福晋不管大病小病,有时候甚至是没病,都要请他来诊治一番,单说只要他张太医一到王府里,哪一次不是王爷坐陪就是福晋忙着忙后?实在没有人的时候,苏总管更是早早地就在房门外候着,随时听着屋里的吩咐。
今天可好,年侧福晋这里,就这么两个丫环和一个本院的管事太监,而且病重得都开始说起了胡话,看来这个年侧福晋在王府里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不得宠就罢了,甚至是备受冷落。既然不得宠,王爷何苦要着急上赶着求了皇上的赐婚?难道真的是像坊间传闻那样,图谋年家的朝中势力?
不管是什么情况,这些全不是他张太医能够,或者说应该关心的事情,尽快诊治才是他的首要职责。隔着绢帕号过脉,张太医那颗心总算是稍微踏实了一些,还好,还好,只是发热和神志不清,但神志问题是首因。因此张太医先开了安神的药,发热也是由于不能安神的原因引起的,先治了根本,再看效果吧。开完药方,张太医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收了药箱。
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太医,月影赶快将药送去小厨房煎制,吟雪继续负责换着凉手巾,两个人又是一阵紧忙。
待好不容易将药煎好,两人为了如何让小姐将药喝下去而犯了愁。冰凝已经陷入了昏沉之中,不可能喝药,于是吟雪好拿来一个瓷勺,将冰凝的嘴撬开,月影赶快用另一个瓷勺盛了一小勺汤药,顺着撬出来的那一点点缝隙强行将药灌进嘴里去。
昏迷中的冰凝根本就不会主动吞咽,因此灌进去的那一点点药,大部分又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