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天一直在昏睡,但是冰凝的大脑一直就没有清静过,一会儿是“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一会儿是爷的嘲弄神情,一会儿是她羞愧难当的泪水。大病一场中的冰凝,就这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头昏脑涨、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那天爷走了之后,由于找不到方公公,小姐又发起了高烧,吟雪急得只好自己去找苏总管。平时因为有方公公这个怡然居的管事大太监,找苏总管的事情从来也不会轮到吟雪的头上。可是今天,屋漏偏逢连夜雨,方公公竟然遍寻不到踪影!而小姐的病又实在是耽搁不起,急得团团转的吟雪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寻到了苏总管那里。
由于才四更天,苏培盛正睡得香呢,猛听到有人在外面喊门,以为是爷或是福晋有什么急事,吓得得他一激灵地坐了起来,急急下了坑,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待冲到门口哗啦一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吟雪!虚惊一场,又被打搅了好梦,苏培盛那个气呀,简直就不打一处来!要是别的院子的奴才还好说,竟是那个不受宠的年侧福晋的大丫环,真是气愤至极。可是打狗还要看主人,苏总管强压了半天的怒火,才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又怎么了?”
“回大总管,我家主子发热了,麻烦总管派个小苏拉请太医诊治一下。”
“怎么又病了?前些日子不是才请过太医吗?”
“回大总管,兴许是夜里受了凉……”
“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主子?全都没有好好当差,让主子三天两头地生病,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皮痒了?”
“回大总管,吟雪知错了,以后一定改正,还请大总管尽快请太医吧,怕是我家主子快要熬不住呢。”
“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求求大总管了,吟雪该怎么处罚全听您的处置,只是我家主子烧得都有些说胡话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等着信儿吧。”
吟雪一听大总管的话,明摆着是托辞,这要是回了怡然居,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小姐眼瞧着都不太认人了,这么重的病若是给延误了诊治可是该如何是好?况且刚刚大总管那些话,分明是在找她的茬儿。不知道以前方公公怎么对付的苏培盛,反正吟雪可是第一次与他打交道,还是小心谨慎为上。于是吟雪赶快追了一句:
“多谢大总管了。”
吟雪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递上一锭摸二两重的银子。苏培盛见着银子,脸色总算是缓过来了一些,但这心里还是不痛快,当然,看在银子份上,语气总算是好了一些:
“赶快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去吧,搭个凉手巾。就是请太医也得需要功夫啊,太医也不是从天上就能掉下来的。”
“有劳大总管了,吟雪知道是这个理,这就先替我家主子谢谢您了。”
反正已经被吵醒,又看在敲诈来的二两银子的面子上,苏培盛总算是没有故意耽搁时间,待吟雪走后,就差了一个小苏拉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