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占领。只觉得女人陡然醒来,反倒是男人又醉了过去。同样可以仗势着酒意,凌志上前一把将女人拂着玻璃的手拽下来。又寻着她支着地毯的另一只手,一并拽到男人的双腋下夹着。
李璇美重心不稳,在他的循诱规设下,扑倒于男人怀中,双手环着凌志的背。
男人那一拽是恶岑岑的,接下来蓄心承纳的这个拥抱,却是温暖柔和,象是暴风雨后静谧的港湾。嘴凑于李璇美的右耳,凌志的眼神却望向玻璃后方,那个尤为广阔着的世界。他胁迫必答似的问:“你身边都有谁?为什么要可惜我身边是你?”
这个续上之问,象是个绕口令。恐是担心李璇美不明就里,凌志索性补充道:“我喜欢你。相遇第一面就深播心壤的种粒,来到这千里之外才告诉你。
即便说出心里的具体方位,会遭到你别有用心的践踏,这一生总是还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女人于黑暗之中,绽开笑花一朵。大概齐分析得出两人情感必呈败势,所以并不是嘴角上扬,幸福着的。顶多有些胜利感,象某个重要战役里,攻下了某人心中多座暗礁当中的一座,于其上插埋一株小红旗,代表到此一游。
李璇美内心深处,相当地欲壑难填。在所有表达情感的词汇中,最不稀罕的就是“喜欢”这个词。甚至比不上“恨”,一个字,就象一把匕首,让人剔骨般的记住。
而最科学,也最难做到的是“阴魂不散”。知道什么是不可做的,但又不愿失去此人,那么就在他身边吧,象观音姐姐一样:大忍于心,面带微笑,柳插玉净瓶,心含禅机。
见女人未作声,凌志追问:“你相信过爱情吗?亦或者你的相信只是为了利用爱情?”
李璇美:“始终还是相信这世界上是有爱情的。只不过太奢侈,易碎。象一个美丽的肥皂泡沫,就连吹它出来的人,都晓得并不能永恒长存。然,即便如此,它面对阳光,依旧能折射出人生的所有美好。”
将她从怀里掏出来些,四目相触,凌志:“那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他望着女人,带有那一刻百分百的真挚。李璇美亦端详着他,一字一句:“从前你所遇的女人,都太低端了。不是你的对手。她们被你伤害,被你遗忘,或低廉地取你些金银。
而我,却是要你知晓,什么是真正的阴魂不散。”
男女之间,拼得是缘分,熬得却是性格。他不知道李璇美的心理能量来自于何。正如她不知道他的。
然,男人却悲伤又欣慰的更加看深李璇美:女人绝数都是爱慕英雄王者的。只有她想与之成为朋友。打点儿无本生意,撕拽到嘴里的,都是赚的。
吃糖衣,吐炮弹,不流泪。助力小她,却又伤不到她。
李璇美和宋岚阳这样女人想要的,并不是领导一点点的小恩小惠,不是唾手可得的狐假虎威。
李璇美有着极其强烈的个人意志,一般意义上的男欢女爱,早已满足不了她的精魂所求。
与荆歌不同,男人从来都不是李璇美的终极目标,天下才是。
象是再无有如此清醒地了然,她与他的未来,屈指可数。
欣慰,原来她从来不曾真正属于过谁。
悲伤,她,只属于她自己。
此生怕是无缘了,凌志收拢怀抱,象是想要将她镌刻进生命里一般,密实封存感受。女人也难得乖巧的不发一言,任由他怀揽着。
两人就这样倚墙而坐,甚至无人敢挑头,换个舒适些的坐姿。深怕就此打破默契,立时天各一方,再也回不到属于他们二人的私密时光。一生之中,相伴三个阶段的第二夜。
原来,男女之事始终可大可小。
大到,无缘更相思,相盼相待期轮回。
小到,边睡边厌,半日有余。
人世真是奇谲,相拥相眠,倒没有擦肩而过,来得真切。
如同彼岸花,始终是对岸明灭的那一朵最动人心魄。
巴黎原不只有绚丽的夜色,缤纷的香槟,还有明璀璨丽的白天。当天空中第一丝鱼肚,泛起白光时,两个相拥相靠着的人,便曝光于大白之下。
所有的浪漫,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着几乎没有舒适地躺下来过,只是互相依靠侧身于墙。所以有知觉之后,便是活该的腰酸背疼腿抽筋,犹如折叠起来一般的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