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反射,女人开始手脚不停地抹灰除尘归拢杂物。忙碌过好一阵子,已是干净整洁的房子在灯光无缝隙地直射下,窗明几净地提醒女人:哪怕是在爱的人家中,深处心脏,她亦是孤单的。
自沙发上蹦起来,将所有的灯光啪嗒啪嗒地关上。现代文明真是轻便,光亮与黑暗,仿佛只是开与关合。然,心灵是敞亮,还是熬黑度夜着的,却没那么简单。
方才灯火通明,照得江薇心中亮惶惶的,不知所措。
亲手选择了关灯,却又更加被那恶透透的黑暗,惊得无比害怕。女人象黑暗之中的一只小鼠窜上床,只燃一盏小夜灯,方心安。复又掏出手机,拨那一组在心房上扎了11朵小花,整日被心血浇灌着,烂熟于心的号码。
沈彦大约在应酬,响到一半,兀自按了拒听键,挂断了。
江薇从来不曾担心他在外面有其她投怀送抱的女人。即使有,江薇也是她们其间唯一个,拴着男人家门钥匙的女人。
然,最大的伤虑,永远是,江薇与之暗中较了多年劲儿的李璇美。
从前在旅行社打工时,无论人缘,还是在老板亲哥的眼中,李璇美事事处处不如自己。一个本来人生毫无希望的李璇美,只不过稍稍转换了人生的布景,一切就全然起了变化。
最可恶的是,李璇美居然将江薇视之为生命的沈彦,那样远远的放着。这样拙劣欲擒故纵的花招,偏偏男人就中招。
无数次的揣度结论,居然是江薇失魂落心想要的情榻爱巢,于李璇美似乎是不屑于入住抢夺的。
人世间,女人之间,还有比这更可恨可恶的吗?
将装有新房钥匙和收据的包包,江薇紧紧抱在怀中。常常,不得不承认,现实物质的确是能够使人安定。
他不接电话,有没有可能是看了号码,故意不接听的呢?如果是李璇美召唤,再重要的应酬也不会不发一言地直接拒听吧?
江薇时常这样周而复始地自我交战,折磨弹拨每一根神经。只是,今夜这样,仿佛更有效说服她收下巨额馈赠。男人这样待她,就更无须后悔。亦或者,从来就不曾后悔过。只是初时害怕的成分居多而已。目前,此种怕,居然也被恨冲淡稀释。
明日一早,就去拿收据换发票,将房产证办成自己的名字。如此这般打算着,突然手机响了。一个激灵,上手抓过来接通,是沈彦复机。江薇的心,陡然软得在身体内立不起来,汪成一滩水。
男人简明扼要:“陪领导应酬。”
吱吱唔唔,江薇:“我在你家。”
沈彦哦了一声,随即答:“晚上我会回去。”
听得男人似乎已然喝了不少,江薇甜蜜地撵着交待:“少喝点。”
沈彦未应答。待女人看手机屏,原来已被挂断。不要紧,没什么要紧,已然足够了。她在,而他会回来。哪怕一辈子都是如此这般简单的重复,江薇仍是愿意拼上一生这样与他相耗。
不过,她亦不后悔替他作主接了朵颜的巨馈。可见,情感同物质始终是两回事,又不完全是两回事。
只是,同朵颜设计预谋的有偏差,江薇在收的时候,就没打算同沈彦交待此事。如果能瞒一辈子,就瞒一辈子。穿帮的话,走一步说一步。
朵颜的事,男人能办,自然会办。她亦不会因着送过礼,就放手,一定会更加积极的运作,说不定也能成事。况且,收礼这种交道,不到万不得已,谁人哪敢在领导面前随随便便提醒。只怕今日之后,还要装得更加健忘无私才是。
朵颜的手段,江薇拿捏得精准。然,江薇的心思,朵颜却是漏上加漏。
江薇这样的女人,看似弱不禁风,没经过什么事,没主见。其实,越是内向,越容易胆大包天,瞒天过海。
没主见,不代表没主意。常被人左右,不代表一遇机会就不会一意孤行。
因着没有思想支撑行事原则,所以收了也就收了,爱了便是爱了,这样的事也就不足为奇。
李璇美就曾见识过单位里的一个女孩子,已婚后同他人有私。一日,几个人打麻将,女孩子的情人突然致电。
当时丈夫公婆都在家。手机听筒里的声音又大,几近清晰可辨。至少,了解实情的李璇美都听得出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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