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接过侍从端来的餐盘,开始大嚼煮牛肉,这种费牙的硬菜那帮高僧只能看一看,闻一闻,然后绝望的看着侍从把酱汁牛肉端走。
义大利的厨艺倒也不错,比起那不勒斯的法国宫廷菜强上不少,尽管仍然逊色于光禄寺的茶汤,胜在用料十足,都是现宰的牛犊肉,即使不加酱汁,不做烹饪,直接抱着活牛啃也是上品。
见到朕在不起眼的位置默默用膳,上午和朕对弈好几盘棋的教士端着碗豌豆汤,坐到朕身边:“巴塞丽莎,又见到您了。”
因为两侧腮帮子里塞满了鱼肉,朕只能嗯两声以示招呼,毕竟此人意图不明,刚刚有好几个人想坐到朕旁边的空位上,都被人暗中劝开了。
且听听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巴塞丽莎既是正教修士,身为局外江浙湖汉北人,应当能更加公正的看待公教会。不知您对大公会议怎么看?”
顾不得细嚼慢咽,朕把嘴里的半斤肉吞入腹中,拿湿巾抹了把嘴:“不过是争论些细枝末节的闹剧罢了。”
教士略显尴尬的一笑,舀起半勺豆子塞入口中:“这,终究没法和正教会的修士们比,入不得巴塞丽莎法眼,那陛下又是怎么看教宗和教廷的呢?”
听到这种质问,朕不由笑道:“教宗?他有几个师?吾视之如土鸡瓦犬耳。”
朕到罗马来,空着手就太失礼了,尽管教廷派到城外来迎接的特使非常热情,说来朕太见外了,就来嘛,还带什么军队啊,死活不肯收朕的大军入城,只能在城外安营扎寨。
或许是朕在战场上略有些许名气,教廷对朕很是看中,不仅禁止朕带仪仗队入城,就连贴身护卫也只能由十个不着甲的雷铸天兵担任,不过安娜公主和镇国神兽终究是被放进了城里,安娜是朕妹妹,断无在城外风餐露宿的道理,而梵蒂冈再怎么破败衰落,终究不至于害怕一只猫。
罗马守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加上城市卫队和动员民兵后也有四五千人,朱由检这厮不过是头日渐发福的胖猫罢了。
教士听到这话,不仅没显露出不满神色,反倒暗自点头:“如此甚好,教义和教会本就不该由教宗来把持,圣经上可从没说要设置什么圣统制、主教区,巴塞丽莎倒是看得透彻。”
朕不由眯起眼,这也是个反贼啊,不过反的又不是君堡朝廷,朕是看出殡不嫌棺材多:“你这人倒有趣,和那帮妄称君君臣臣的庸人却是不同——不知足下怎么称呼,方才倒是忘了问,却是朕失礼了。”
教士微微颔首,扶正八瓣黑布缝成的瓜皮帽道:“在下是库斯镇的尼古拉斯,是一个寻常的神父。不过巴塞丽莎与在下并非萍水相逢,吾乃尼古拉斯,吾乃赫尔墨斯的门徒。”
朕心里咯噔一下。
这帮赫尔墨斯修会的人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难道今晚有秘密的学术聚会?
别,求别更新了,朕真的学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