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仿佛堆在桌子边的人头都是他砍的。
“巴塞丽莎,得饶人处且饶人,您要是死咬着这个价不放,他一个小商人,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来?还会得罪热那亚,咱们和威尼斯关系已经颇为紧张,犯不着同时惹怒更多人,我看还是各退一步,反正就算让两成利咱也有得赚。”
这商人便是先前和朕签订武器期货的江浙湖汉北托马索,因为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朕不可能保住科林斯,待到鄂图曼人刀兵过境,定然搞得摩里亚一地鸡毛,届时鄂图曼人饱掠而归,摩里亚十室九空,朕肯定吃不下这么多兵刃,人口稀少再加上鄂图曼人抛售战利品,当地的军械定然暴跌。
纵然侥幸撑过了围城,也势必损失惨重,以合同上商定的数量出售军备,朕也剩不了多少人来用,只能堆在仓库里生锈。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赔本生意,朕用君堡的产业质押,才从热那亚商人手上弄到了这份转卖合同,番婆子一大半的家产都被低价抵扣,甚至连布拉赫奈宫都押上,也不过抵扣五万杜卡特。
不过正如朕拿不出五万杜卡特一样,热那亚人的封主米兰公国正在和威尼斯打仗,他们也拿不出足够武装三千人的兵备,若是强要他们兑现,要么支付违约金,要么毁约,直接背负坏名声,往后生意不用再做了,要么就只能去找威尼斯人高价买了武器盔甲,再转卖给朕。
明明两家还在打仗,却要偷偷在台下做军火生意,这就是西域的晋商吗?错综复杂的国际政治果然诡谲,令人瞠目结舌。
朕大概知道范永斗怎么得罪番婆子了。
但朕也偷偷打听过威尼斯人的兵备挂牌价,一把最普通的剑也涨到了五个阿克切,儿这种剑只能给民兵团练装装样子,粗劣不堪,朕挥得稍用力些就会自行解体,拿这种破铜烂铁武装士兵,等于拿军人和战争开玩笑。而堪用的剑的价格也涨到了三海佩伦一把,以前买剑还送皮带、磨石和一小罐油,现在这些都另算钱。
没关系,涨得越多朕赚得越多,期货生意的妙处就在于此,只要洞察先机,往往能赚得盆满钵满。假使说朕预先找了买家,约定好低价卖一批武器给他们,然后故意输给穆拉德,整个摩里亚被鄂图曼人烧成白地,届时兵备价格暴跌,朕便能买来廉价的甲仗来交货,现货和期货中间的差价便是朕赚到的。
只是这么一来,朕多半要到地下去享用这笔钱了,所以还是使不得。
先前热那亚人以为朕必输无疑,朕设置违约金时,巴不得设得越高越好,朕本想三成违约金就够了,他们非说朕信誉低,须得五成,以至于现在要是反悔,须得赔朕两万五千杜卡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番婆子那种商场设局无聊透顶,朕这样以剑来划定市场价格,才是王道,也就是现在铁杆庄稼不多,要是朕有黄太吉的八旗劲旅,这半年功夫少说也能垄断近东的粮食和布匹市场,红酒要它涨就涨,要它跌就跌,铜铁矿的价格也会随朕意思随心所欲。
只要烧了义大利的造船厂,整个西欧顿时百货腾贵,把抢来的东西倾销出去,平抑物价时又能变现一笔,可见刀耕火种才是最快的敛财门路。
之后再用八旗兵和水师建立陆上和海上霸权,只要坐在盛京君堡中,买路财就会源源不断的飞到朕的钱袋子里。
毕竟,北欧卫队的老家有句话,叫强取胜于苦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