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离开之后,剩下柳以沫父女在内殿之中,柳以沫这才转身看向柳尚书,望着某人那张儒雅明净的脸,目光闪闪,叫道:“爹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本来未曾回到京城之前,心底想着,若是见到了爹爹该怎么办,猛地冲上去抱住?大哭大叫表示委屈撒娇?然而真正见面之后,忽然感觉有点生疏,尤其是在刚刚跟女皇谈过之后,望着对面那个容貌依旧的人,想扑过去,硬是不敢,原来时间,不会让他们之间更亲近,反而却增添了疏离感。
柳以沫心底一声叹息,果然,某人矜持的点了点头,看了柳以沫一眼,含笑说道:“沫儿,你长大了不少。”非常公式化的说法。
心底的叹息声越发大了,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悠长。柳以沫走到柳尚书面前,尽量温声说道:“离开京城这么多日子,爹爹可想念我吗?”
柳尚书的表情有点古怪,扫了柳以沫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却更温和地说道:“沫儿,只要你尽心尽力,做个好官,当个女皇陛下的好臣子,爹也就心满意足了。”
柳以沫皱了皱眉,瞪着顾左右而言他的人,问道:“那爹你心底不想念女儿吗?”
柳尚书咳嗽一声,说道:“沫儿,你这一行非常的凶险,身体不好,不如就在宫内好好地先休息一阵子再回家吧,为父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有空闲再来看你。”他居然要跑?至于么,她又不是洪水猛兽?!
柳以沫瞠目结舌,说:“爹,我刚回来,你不多坐会儿就要走?”
柳尚书说道:“沫儿,不要任性,这是在皇宫内,你我应当避讳,等你回家之后……”
“我可以现在就回家啊!”柳以沫瞪大眼睛,冲上前来,一把拉住了柳尚书的胳膊。
柳下挥浑身一僵,居然又咳嗽了一声,将被柳以沫抱住的手臂缓缓地抽出来,说道:“沫儿,听话,女皇陛下一片好意,让你在宫内休息,这是天大的荣耀,不要拒绝,等过两天,爹再接你回去,知道吗?”
柳以沫看着他认真的神色,迫不得已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爹爹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柳尚书这才松一口气似的,微笑看着柳以沫:“乖沫儿,这样的话爹才放心,好了,你再休息一会儿,爹先走了。”
柳以沫皱着眉行礼,尚书大人像是迫不及待一样,扭身晃晃悠悠地就出大殿去了。柳以沫盯着那个超凡脱俗的背影,眼中又是愤怒又是悲伤:这就是自己的亲爹啊!这么长日子没见,仍旧生疏的跟陌生人似的,她这个做人家女儿的,未免也太失败了吧,就连拉拉他的手臂,都会被无情的推开,莫非她有这么讨人厌么?那可是自己的老爹啊。
心底充满了挫败,柳以沫后退两步,坐回了床上,静静地思考了一阵,难以控制心底的烦躁,又睡不着,左思右想,反正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女皇陛下留自己在宫内,自己当然不能浪费这个免费观光游览的大好机会,于是打起精神来,迈步向外走去。
宫殿门口的宫女太监们,见柳以沫出来,都急忙行礼,说道:“见过柳大人。”态度异常的恭敬,想必是女皇陛下要他们好好地照看柳以沫。
柳以沫微笑,点头连连,心底却想:“我不过是区区的一个小官儿而已,难得这些人居然如此热情。”
于是笑容满面地点头示意,她的情绪无端端的好了起来,走路的时候脚步也轻快了很多,沿着自己所住的大殿,向前一路游览过去,转头望着旁边的亭台楼阁,花花草草,原本的抑郁阴霾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柳以沫记得,自己前一次进宫的时候,是因为自己考上了科考,女皇陛下特意召见自己加以表彰,也就是那一次,被她见到了当时还是宫廷乐师的燕深弦,他一袭白衣,丰神俊朗,可是现在……柳以沫伸手揉揉脑袋,心想:“奇怪,燕大哥明明不错,不然当时我也不会头脑发热,对他那么着迷,怎么那么好的男人,我却偏偏不喜欢,偏偏去喜欢错的人呢。”
心头略微牵痛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的瞬间,忽地一怔,前方假山掩映背后,一缕白衣轻轻飘过,非常醒目,姿态曼然。柳以沫一惊,旋即瞪大了眼睛:天!是燕大哥吗?难道是想到他他就出现了,他明明是跟袁飞燕离开自己去了江南了啊,现在应该在江南某个地方过着快乐的生活而已……可是……
压抑不住心底的砰砰乱跳,柳以沫拔腿就跑,向着那个方向急促追过去,一边跑一边叫道:“燕大哥,燕大哥!”
那白色的衣裳翩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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