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清湾的路程并不顺利。刚出清澍不久,大巴车因为超员被交警处罚。车上的乘客被迫下车,换乘运输公司派来的另外两辆车,而我上的那辆,中途又发生了抛锚事故,平日里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足足走了一个下午,宋校长中途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让我换乘其他车辆,或者他来接我,我都拒绝了。我到家已是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时分了。
宋校长还和以前一样,端坐在那里看新闻报纸,我也不知道他看了这么多年,对国家大事到底了解多少?
“爸…”我算是跟他打了招呼了。
“你外公外婆怎么样?”宋校长放下手中的报纸,来到我面前。
我一边走一边说:“你问的是什么怎么样?是身体怎么样还是心情怎么样!如果是身体他们很好,如果是心情,他们很不好。宋校长我知道你忙,你可以不亲自去清澍看望他们,但真的忙到连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吗?亲情已经心中就已经这么淡薄了吗?爷爷奶奶那边你从不过问,外公外婆这边你又不闻不问,请问,你是想把自己熬成孤家寡的时候你就高兴了吗?真不明白你这是什么心里。”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但就是压制不住,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宋校长隐瞒了我他见过妈妈的事实,总觉得心里的火气就应发泄在他身上。
“你外公外婆并不想见到我,他们想见的是你。”
好一番托词。
“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春节的时候要去看望他们,随口说说吗?您向来都是这么随便的人吗?您为人师表几十年,是不是从未教过你的学生什么叫言出必行,一诺千金,一言九鼎这些词。那您教了什么?如何跟老师谈恋爱吗?”
宋校长牙齿咬的咯咯做响,紧握双拳。眼睛里有火光在烧,他的胸前起伏不定,像一头快要发怒的狮子。我想如果此刻说这些话的人是别人,那么宋校长一定会怒不可遏的把拳头砸在那人的天灵盖上,可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他还是渐渐的平息了怒火。
“宋思凝,我警告你,如果再有下次,那么就请你也离开这个家。因为我不确定下次我也能克制住自己。”
“你不用克制,想骂就骂,想打就甩我一耳光。我无所谓。”
我们用愤恨的眼光看着彼此,对视几秒钟钟后,宋校长又返回他的沙发上,又拿起报纸,家里的沙发好像被他承包了,报纸也拿返了。
我冷笑了一声自己上楼去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手机拿起来放下,放下又拿起来,可是却没有那个人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信息。于思洋,你当真只是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吗?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我只是不接你的电话,你就可以好几天都不理我吗?我是女孩子,你就不能哄哄我吗?不能给我支一个台阶,让我下的时候不至于跌的头破血流吗?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是下了很大决心,鼓起很大勇气的,犹豫再三,措辞也斟酌好久的:于思洋,对于除夕夜挂掉你电话的事情,我要说一句抱歉,因为那天心情不好,所以不想把坏心情也带给你。如果你还在为此事生气,我就真的不知道我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但是我要说,我没有不把你放在心上,从始至终,我的心里别无他人,除了你。
信息发出去,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猜测着于思洋看到这条信息时是什么心情。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依然没有什么响动,每过几秒钟,我就拿起手机看一下,我怕声音太小,来了信息听不到,于是又重新调节了音量,可是就这样重复着这种带着希望又不断失望的动作到凌晨两点,我依然没有收到于思洋的只言片语。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道。感觉全身暖暖的,我睁开眼,看见阳光从淡粉色的窗帘中透过来,很梦幻。
都已经天亮了吗?我自言自语道,可是一点都不想起床。想着功课已经好几天没做了,所以强制自己不能睡懒觉。可是刚一坐起来,就又躺下去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软软的,头重脚轻,浑身无力。我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我强撑着身体,下床去找药,我记得上次生病时,于思洋买了很多药给我的,肯定有对症的。
吃了药,我又躺回床上,我告诉自己,就睡几分钟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