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清湾的那天是初五,外婆拉着我的手潸然泪下,好一阵嘱咐。
“思凝啊,你这一走,外婆再见你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秋天你又要上大学,这一走又是半年一载的,外婆想见你一面都难啊。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外婆!”我也抹着眼泪,“你说的哪里话啊,清湾到清澍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会经常来看您的,上大学我还有寒暑假,我也会来看您的,平日里我也会经常给您和外公打电话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还有啊,你不要总是想着我,有时间让外公带着你出去看看世界,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外婆哭的更凶了:“我才不要出去,万一我死在外面怎么办?你外公老胳膊老腿,他又怎么能把我弄回来,我哪也不去,就是死,我也死在我的家里,我要等付宁回来。”
外公长叹一声,拉过外婆来开始训斥。
“老太婆,你好好的干嘛又提死,就是死也是我死在你的前面啊。思凝是回去上学,又不是出国不回来了。你这是干嘛?每次都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再这样,思凝下次可就真的不来了。”
外公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睛也已经红了。
我心里也难过,故意打趣道:“外公说的对。我已经出国一次了,以后再也不去了。所以外婆你放心好了,寒暑假我一定会来看你们的。”
外婆惊讶的看着我:“你出国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外婆怎么不知道啊,哎呦,我的思凝真是有出息了,跟外婆讲讲,外国好吗?”
外公把外婆拉扯到一边:“你个老太婆,还有完没完,思凝的车马上就到了,再不走,就要坐不上车了。”
外婆不以为然:“坐不上就坐不上嘛,让宋德明来接好了。买那么大的一个车是摆设吗?”
老两口各不相让,外婆非要让我给她讲国外趣闻,外公非要拉着我去坐车。
我拉着两个老人坐下。
义正严词的说:“外公,外婆,你们不要吵了。这样,我中午在走好吗?不就晚几个小时回去哪,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两口这才眉开眼笑。我在心里给外公竖起大拇指:外公,你赢了。
中午时分,沈良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回清湾,说要来送我。本就是一次很正常的分别,可是被沈良电话里一说,我倒觉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我和沈良自小是邻居,他的父母亲,也就是吴阿姨和沈叔叔那时候整日里忙着卖菜,小买卖做的有生有色,我的父亲每日里忙于学校里的大事小情,自然也不能周到的照顾我,我们自小就是很好的玩伴,大人们出去忙的时候,就把我们放在一起,要么在他家,要么在我家,他从不带我到处乱跑,也不跟同龄的小孩子玩,沈良说他们总是欺负人,过马路的时候总是看见路两边不见车子的影子他才放心拉着我的手走过去,他说这样最安全;他家的玩具无论我喜不喜欢,只要拿在手里他就都送给我,他说他是男孩子,是哥哥,要懂得谦让,更要爱护妹妹。
后来他知道我离开清澍的时候难过了很长时间。这些事情仿佛还在昨天,历历在目,可是我们却都已不是昨日的小孩子,我们长大了,各自有了心事,有了喜欢的人。说话也懂得了在乎对方的感受,也能看透对方的心思。
就如沈良在电话里说:“思凝,如果在爱情里太在乎一个人,自己就会变的卑微,以至于最后会失去自我。爱情也是平等的,我们固然会做错一些事情,可是我们也会在错误中学会成长。”
我不得不说沈良是懂我的,他心思如此细腻,只因一次痛哭,就能猜透我的人亦只有他吧。
我小的时候吴阿姨经常开我们的玩笑,说要让我以后给沈良当老婆,那个时候实在太小,不懂得什么是老婆,我也总是笑着回答吴阿姨“好啊,我要给良哥当老婆。”那时候只觉得全世界只有沈良最好,给我好吃的,好玩的,还给我讲故事,这样的人在那个年纪的我看来,只有他一个。
时至今日,我想,我更希望沈良永远都是我的哥哥,一个懂我的亲哥哥。
我到底还是没有同意沈良来送我,一个人的痛苦不必两个人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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