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便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白苏身上,政阳王看着白苏煮茶时的一举一动,如云卷云舒,即便茶水滚沸的几乎四溅,她也依旧不慌不忙。
政阳王也算是阅尽美人了,却独独不曾见过这样的妇人。
“国公请用茶。”白苏捧着一只茶盏半跪在政阳王面前。
这时,政阳王才看仔细她,方才远观只若浮云,近看之下,竟是如此精致无暇,光是那晶莹如雪的肌肤和一双隔花掩雾的水眸,便十分罕见。
白苏虽不喜政阳王像打量货物一般的看她,礼数却十分周全恭顺,面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令人觉得舒心。
政阳王接过茶盏,并未急着喝,而是询问道,“可是白氏?”
“婢妾正是。”白苏答道。
政阳王声音很低,确保顾连州不能听清的程度,“日后好好伺候德均吧,他一个人孤单的久了,难得有个合心意的。”
“是。”白苏乖顺的应了一声,另端一盏茶送到顾连州面前。
白苏心道,看来这政阳王是真的很关心顾连州,只不过不善于表达感情罢了,顾连州其实与他老爹一样,都不喜欢嘴上说出来,中间又隔着瞿氏之死的结,才会形成今日这个局面。
政阳王抿了口茶水,眼睛一亮,赞道,“嗯,好茶!听德均说,你在太学任博士,这茶着实煮的不错,不过此茶我却是不曾喝过。”
白苏想缓和气氛,但她一个妇人不好冒然说话,听闻政阳王起了话头,立刻笑着接道,“您也极会品茶呢!此茶是婢妾偶然间发现的,因着茶树芽梢发白,又有兰花香气,便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白芽奇兰。”
“甚为贴切。”政阳王赞许道。
白苏立刻拍马屁道,“婢妾素来觉得如国公这般征战沙场之人,只有烈酒才配得上,茶固然雅致,却总归是弱了些。”
她早就打听过,政阳王嗜酒如命,顾连州也不逞多让,所以她说这话,定然能投其所好。
“哈!德均眼光果然毒辣,哪里就寻了你这样妙的妇人,不错,茶再好,也不如酒痛快!”政阳王抚掌大笑,对白苏满是赞赏之意。
“婢妾这里有一种酒,爽辣甘醇,入口柔,一线喉,王爷定会喜欢。”因为顾连州喜欢,白苏倒是搜罗了不少好酒,但大部分都在纳兰府的酒窖里,此次往姜国去,天寒地冻,可用酒暖身,倒也带了不少好酒。
政阳王双眼放光,那双墨玉眼真真是令人不敢直视,“果真?妙,甚妙!”
白苏拍掌,命人去车上取。
一时间,便是连政阳王这么注重男尊女卑的人,也不由得对白苏青眼相看,甚至免了她自称“婢妾”。
顾连州垂眸静静的喝茶,白苏悄悄伸手握住他放在腿上的大手。
不一会儿,食已上来,白苏命人上的酒也端来,黑色的坛子,坛口用油纸封口,白苏轻轻一拍,便发出“嘣”的一声,顿时酒香四溢。
白苏一给政阳王满上,他便迫不急待的尝了一口,那双墨玉眼眯成一条缝,咂了一下,叹道,“果然是好酒!”
顾氏两父子都嗜酒,但是喝酒的姿态各不相同,政阳王豪放不羁,而顾连州优雅洒脱,而且均是俊美之极,白苏看着他们喝酒的模样,觉得就是倾家荡产只换这坛酒,也值了!
席间,政阳王与白苏相谈甚欢,倒是把顾连州冷落了,导致他一个晚上都冰冰冷冷的,即便白苏握住他的手,也一律不予回应。
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并不多,因着白苏提供的美酒,却也不觉得尴尬。
有侍婢布菜,白苏与之聊天,倒是把政阳王伺候的不错。
然而,直到政阳王酒足饭饱离开,顾连州竟是一口饭菜也没有动过,侍婢给布的菜,堆小山似的堆在盘中。
“连州,我令十二另准备一些小菜,你再食些?”白苏哪里会看不出他情绪不佳,故而做小鸟伊人状,搂住他的手臂,“连州......”
这一声千回百绕,顾连州斥道,“作怪!”
手上却是反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朝寝房走去,一路无言。
白苏心中叹了口气,他们父子恐怕是头一次同几用饭吧,今日白苏看政阳王的样子,分明是十分高兴,只是,恐怕仅仅这一顿饭,并不能阻止将来他们父子反目。
雍帝纵然千般不好,毕竟是君,自古以来都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以政阳王那种义胆忠肝,纵然心有怨愤,也必然不会起反心。
可对于顾连州来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