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居内。
安无恙被推着回到院子的时候,寝卧的窗户还透着光亮,随着火光微微晃荡。
“她还没有睡吗?”
阿望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安无恙问得她指的是沈千宁,顿时挠了挠脑壳,尴尬地回道:“公子…我这不是和您一块回来的吗?”
话音刚落,阿望就接收到了对方的一记冷刀,瞬间噤了声。
“什么时辰了?”
“子时快过了。”
安无恙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轻声吩咐道:“你先回去歇息吧。”
“哦。啊?公子,不用我推您进去吗?”阿望下意识地问道。
安无恙像看傻子一样白了对方一眼,转着手中的轮椅,熟练地朝房门移去。
坚毅的背影,挺拔的脊背,一点也看不出来白日里那副丧失生活希望的沮丧模样。
阿望总觉得今晚的公子有些不太一样,但是汹涌袭来的睡意让他也没办法思考太多,随便找了棵寝卧周围的老樟树就爬了上去,双手环胸,靠在树枝上准备入睡。
那头的安无恙刚进房门便注意到床榻上略微隆起的寝被,松软棉被下的女子一动不动,面朝着外侧,背靠在墙面上,略微蜷缩起来,是很明显的防御姿势。
可能是实在太累了,女孩这会儿早就睡得不省人事。
安无恙移动着轮椅又缓又轻的靠近,确定女孩真的睡着之后,在轮椅上坐了一日的男子竟然站了起来。
只是身形依旧不太稳当,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安无恙是单脚站立的,左脚分明能够控制,他却极少用力。
男子借着站立的空档捶了捶发麻到没有知觉的臀部,眼睛却盯紧了女孩。
她应该是洗漱过了,出门前还有条不紊的发丝这会松软凌乱地披散在身后,轻轻落在女孩的脸颊上,有几丝跟着女孩的呼吸微微晃动。
那双会说话、会勾人的眼睛合上了,这才将女孩显出几分幼态。
稚嫩白皙的脸颊,粉嫩的樱唇,只是眼底的几道泪痕格外刺眼。
安无恙眉头一皱,微眯着眼睛凑近瞧了瞧。
再加上女孩微微发红的鼻尖,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安无恙更加确定女孩睡前哭过一场。
这是为何?
她嫁进来不是如了沈巍山的愿吗?
安无恙压下心中的那一抹怪异,坐回到轮椅上,他还不能站太久,左腿稍微一放下便觉得半个身子都开始发麻刺痛。
徐太医总说已经没有大碍,可他却觉得哪哪都是问题。
男子不自觉地盯着沈千宁又看了一会儿,视线从女孩的脸颊缓慢下移。
她睡觉的姿势不算规矩,却安稳,侧着身子躺着,秀白的胳膊露了半截在外头,领口大片的白皙直至锁骨。
安无恙呼吸一滞,慌乱地错开了视线。
安无恙!你真是疯了!
男子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平复着内心的躁动,转动轮椅时带着点急躁,动静弄得大了些,反倒是将床榻上的女孩惊醒了。
沈千宁恍惚间听到了一些响动,忽闪着眼睫睁开眼,恰好瞧见安无恙正欲往外移动的背影,下意识地开口喊了声:“夫君?”
女孩的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甜腻粘人,听得安无恙身形一僵。
沈千宁见安无恙停了动作却也没有转过身,伸着脖子往窗边的喜烛看了一眼,已经没了大半,可见时辰不早了。
刚嫁进夫家就被夫君嫌弃,恐怕世间再也找不到比她还要惨的女子了吧。
瞬间鼻头一酸,低垂着眼眸望着眼底的那一席大红喜被,哽咽着问道:
“夫君既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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