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造化摇摇头:“阳气尚足。”
张瑾心道奇怪,造化欲言又止,他吃完饭,拉张瑾回房,说:“师傅,我曾承村民求情,去往阴间探过。有那女鬼生前或是家人欠了命债,除了做苦役之外,还有个不出力的好方法。”他看看周围,似乎颇为忌惮,耳语道,“有那女鬼,卖身于阴间的青楼楚馆,寻富家公子陪酒赚钱。”
张瑾皱眉:“阴间也有如此糟污之事?”
造化摆摆手,不以为奇:“人多了,哪里都不是净地。想是有什么秘法,这些女鬼与人过夜,不曾伤了他们的身体,又赚得银钱还债,恐怕还要感恩戴德。”
张瑾问:“那你是觉得这封书生遇到的便是这种?”
造化回答道:“如若不是,难道封书生还会在房中自练口技,彻夜不眠吗?”他说着偷笑起来。
张瑾羞窘地敲他:“大胆,竟敢取笑你的师傅!”
造化连连求饶。
师徒商定今晚一起探探,看看那女鬼到底是什么样的。晚上张瑾留了门,造化从门缝里溜进来,见她穿着道袍端坐着,讶道:“师傅,你真要打鬼啊,我们是不是先叫周道长来?”
张瑾斜睨他:“先震住那女鬼,她才好好说话。我要问问,阴间是否也有逼良为娼之事。你是信不过你师傅吗?”
造化眼睛滴溜溜转,回道:“师傅英明,师傅是大善人啊。”他却打定主意,一有不测立刻跑路找周子玄。上次张瑾打虎受伤,他可是在周道长身上吃了不少苦哇。
却说夜深了,造化等的打瞌睡,张瑾打坐修炼,突得怀里木剑震颤,她睁开眼,把徒弟叫醒,示意跟上。
她趴在门上,听男女说说笑笑,渐入佳境,猛地冲进去,制住欲大喊的封生,看向吓得跌在墙角的女鬼,冷哼,剑指她的脖子,威胁道:“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剑快。”
女鬼颤抖着,明显感受到剑刃的灼烧感,哭诉道:“道长饶命。”心中明了,怕是一剑下去,她就魂飞魄散了。
掩门的造化跟来,帮忙踩住挣扎的封生,说:“小子老实点,你家道爷就是问点话。”
封生正气凛然:“爱卿只是陪我下棋,未曾害人命。你们道士莫不是清白不分之人!”
张瑾不理他,收剑把女鬼扶起来,打量她。爱卿大约30岁,风流标致,这时害怕地瑟瑟发抖,惹人怜爱。她闻言道:“抱歉,若不是吓你一吓,怕你跑了。”
爱卿顺着她的手势坐下,捂着胸口道:“这位小道长,你要问什么?”
张瑾问:“你为何而死?”
爱卿奇怪地看她一眼,回答说:“不幸染病。”
张瑾又问:“为何不投胎?”
爱卿闻言,面露凄苦之色,她回头看一眼封书生,叹道:“有债未还。我生前也是良家女子,若不是无奈,哪里做这等事。”她抽出手帕掩面。
张瑾见美人落泪,只好安抚道:“莫怕,我不会害你的。你是为病逝,又怎会背债?”
爱卿哭了一会儿,缓过劲儿来,才回答说:“我生前的夫君贪图银钱,作恶太多。公婆怕他阴德有损,把我卖了替他还债。”
张瑾大怒:“你夫君作恶,竟要你卖身还债,是何道理!”
封书生闻言,也骂道:“阳间卖妻为奴是要判刑的,人死了却管不了了?”他回头,安慰说,“爱卿,我不知你的来历也罢了,你把你夫君的名姓告诉我,我定要去教训他,解救你。”
爱卿大哭,摇头道:“不可,我葬在夫家祖坟,公婆有命,哪敢不从。”哭着一头扑向墙角,消失了。
张瑾看封书生,他解释说:“爱卿走了。”他摇头一叹,“红颜薄命。”
张瑾却觉得他虚情假意,冷冷一哼,走了。
造化跟着,问:“哎,师傅,问也问了,你为何不高兴?”
张瑾把桃木剑放桌上,喝一口凉茶,说:“只恨救不了那女鬼。”
造化叹气:“师傅你这是何苦?人还兼顾不得,又哪里管得了鬼的事情。”
张瑾瞪他:“你是说我多管闲事了?”
造化含含糊糊,没有说话。
张瑾怒极反笑:“是了,想必不只你,恐怕谁看见了,都要说我莽撞,关你屁事。”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要是我被车撞的时候,有人多管闲事也不至于死了。要是我被卖的时候,有人多管闲事也不会差点被打死。就是小荣多管闲事,我才捡了一条命。周子玄多管闲事,帮我回魂,才有了机缘。”
她猛地回头,质问造化:“你说,是不是我与子玄多管闲事,才会遇见你,收你为徒?”
造化见她表情凌厉,惧怕地退后一步。他恭敬一拜,不敢轻视,像是才认识张瑾一般:“徒儿受教。”他想了想,笑,“师傅又偷喝酒了吧,您怎么会死呢?”
张瑾静静坐着,等造化退去,才长长一叹。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放不下啊。她有时候也会想,若是没了小荣救她,是不是就成了厉鬼?
怨气横生,不甘不愿,不得善终。她平日行事,想来也是为了救当初的张瑾吧。周子玄是不是也察觉到了,才任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