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静得可怕。
突然,一条人影,幽灵似的出现在两人身前。
路云飞首先惊觉,站了起来,窒了窒,脱口道:“大小姐!”
三郎也站了起来,没吭声。
唐大小姐俯下身去,运指疾点丁兆雄的上盘大穴,点穴的手法,大异武术常轨。
路云飞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失了镖,砸了锅,他实在没睑跟唐大小姐见面,更没勇气跟她说话.
如果此刻唐大小姐要他照规矩自决,他倒不会迟疑。
唐大小姐直起身来,亮晶晶的眸光,照在路云飞的脸上。
路云飞垂下目光,不敢跟他的目光接触,他的脸在发烧,心在狂跳,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
“路镖头,你这兄弟的生命力很强,绝对死不了,尽可放心!”
“他还有救?”路云飞抬起了目光。
“不错,有的人天生受得起折腾。”
“现在”
“送他回店,老夫人会救治他。”
“我背二哥去!”三郎接上口。
“范总管在前面不远,他会接应你。”唐大小姐用手指了指。
三郎望了路云飞一眼,抱起血污狼藉,人事不省的丁兆雄,道:“大哥,我走啦!”
路云飞抬抬手,咬咬牙道:“去吧!小心些!”
三郎挪步离开。
路云飞硬起头皮,正视唐大小姐道:“大小姐,想来你已经知道一切,在下不必重说,如果寻不回人头镖,在下会照诺言自决以谢。”
由于激动,路云飞的话有些颤抖。
唐大小姐凝视着路云飞,充满了智慧与坚毅的眸光,略不稍瞬。
“知道劫镖的人是谁么?”
“蟠龙山庄。”
“原因呢?”
“不知道,不过依在下看来,田永照本身必有蹊跷,对方目的绝不在砸唐家老店的招牌,而是另有所图。”
“为什么?”
“因为武林公子也志在得人,而他跟大小姐是世交之谊。”顿了顿:“还有,‘无情老人’蓝玉田也插了手。”
“唔!此地躺着的全是蟠龙山庄的小角色,我迟到一步,否则,你的同伴丁兆雄不会伤得这么重。”眸光一闪,又道:“记得你们和武林公子发生误会的事么?他送老夫人的礼物,正好用来治丁兆雄的伤,这叫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东方的天际泛出了鱼肚白,村鸡四唱。
“大小姐,田永照出现在西方,听说蟠龙山庄庄主亲自出马,曹二小姐和武林公于先后赶了去,在下”
“你也要赶去?”
“当然!”
“如果人已落入对方之手?”
“在下是卖命之人,拚着这条命,非把人夺回来不可。”
“这档事说起来”唐大小姐说了一半,突然停住,转口道:“走吧!我们各办各的事,有了情况,我会和你连络。”
路云飞弹身奔去,他一心一意要得回人镖,多一句话也不愿说,因为说什么都是多余,镖是他丢的,卖命也是他志愿的。
天亮了,这一夜的经历,似乎比十年还要长。
口口口口口口
半个时辰之后,路云飞奔行了至少十里,一路之上,毫无所见,什么微兆也没有,这种行动,可以说完全是盲目的。
远处有村落,路边有几家小店,专做过往行人生意的,像样的只有一家,其余都是因陋就简的土屋茅棚。
路云飞缓下步子。
人不能不吃东西,纵使有天大的事,肚子还是要补充。别无选择,路云飞进了那家像样的小店。
“客官早啊!”店小二迎上前:“用饭还是”
路云飞两眼直了,他发现店里有个比他还早的客人,缩在角落里,背对着门,桌上摆了酒菜,却没有动,两付杯筷,像在等人。
而这客人,正是被江湖人称为怪物的“无情老人”
“他在等谁?”
“无情老人”自顾自地嘀咕道:“菜都凉了,到现在才来!”
路云飞心中一动,暗忖:“这该不是对自己说吧!”
“无情老人”又道:“小子,你知道面对酒菜不能动有多难受么?还发什么呆?”
小二笑笑道:“客官,这位老人家等您很久了!”
路云飞走过去,不管“无情老人”等的是谁,他必须与他谈几句话。
“无情老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抬手一指对面的椅子道:“快坐下来呀!”
路云飞真的就坐下,现在双方面对面了。
“无情老人”笑了笑,抓过酒壶斟上两杯酒,路云飞困惑了,这老怪物似乎真的在等他,为什么?
“你小子怎么到现在才来?”
“阁下真的是等在下?”
“谁说不是?”
“这”“先喝几杯再说。”
两人喝了几杯酒,用了些菜。
“阁下准知道在下从这条路来?”
“当然!”
“有什么指教?”
“老夫阮囊羞涩,偏偏又非酒不饮,等你来付账。”
路云飞先是怔了一怔,继而撇撇嘴,睑上浮现一抹冷笑,这分咀是句扯淡的话,对方是有居心的。
“付帐是小事,如阁下愿意,还可奉赠盘缠。”
“笑话,别门缝里看人不,便只是一对。”
“好,尽量喝吧!”
“这才像话!”
两人又默默吃喝子一阵。
时间还早,没别的客人上门,小二和掌锅的坐在灶边聊天。
“如果认为酒已差不多,就请别打哈哈,阁下有话请说。”
“你小子既然认定老夫有话说,老夫不得不说,老夫是为了救你的命,所以才巴巴地坐着等你。”
“救在下的命。”
“可不是,想想你的身份和唐家老店的规矩,人给丢了,找不回来的话你小于还赖着活下去?”
“别绕弯了,请直接了当地说吧!”路云飞睁大了眼,心情可就收紧了,他知道这怪物是蟠龙山庄的人。
“老夫吃喝可不是乱敲竹杠,不然没这耐性等你。”声音突然放低:“你想得回人镖吗?”
“嗯!”“人就在后面村边的庙里。”
“在庙里?”
“不错,但你如果要带走,得准备付代价。”
“什么代价?”
“尽你的全力击败武林公子。”
“击败武林公子?”路云飞站了起来,手按桌沿。
“别紧张,人是落在武林公子手中,他藏在庙里,这件事只有老夫知道,你要得回人镖,当然得击败他。话又说回来,你打不倒他,他当然就打倒你,甚或要你的命,这就是代价。”
路云飞凝望着“无情老人”心里浮起一连串的问题。
这老怪物是蟠龙山庄方面的人,他指出人镖下落的目的何在?
这消息,他为何不向曹家人提供?
人既已落入武林公子之手,要得回的确要付点代价,为什么曹二小姐不出面呢?她与武林公子是有交情的,难道不能商量?
蟠龙山庄庄主曹世武既已亲自出马,他不敢跟武林公子决斗?
他忽然省悟过来。
“阁下果然是智计超人一等。”
“什么意思?”
“阁下提供的线索,目的是‘驱狼就虎’,让在下出头跟武林公子拚,如果得手,便成了‘移花接木’”
“目标转到在下身上,蟠龙山庄可以放手干而不必与武林公子正面冲突。如果在下与武林公子斗得两败俱伤,那就变为‘鸡蚌相争’,蟠龙山庄可坐收渔人之利,我说的没错吧”
“小子,你这叫聪明过了头。”
“怎么说?”
“本是顺理成章的事,诼偏把他变成复杂。”
“这线索为何不提供给蟠龙山庄?”
“你不敢惹武林公子?”
“那是笑话!”
“那你说这废话干么?”
“是废话么?”
“信不信由你,老夫可真的为了救你。”
“阁下一再说救在下,总得有个理由。”
“老夫一时高兴,包不定等会儿又改变主意。”
路云飞抬头望了望店外,突然下定决心,道:“在下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怨必讨”
“嗨!老夫可一向是施恩不望报。”
“明知是个坑,在下不得不往下跳。”
“可没人逼你,你可以远走高飞,唐家老店不会找你。”
“在下是卖命的人,敢卖也敢买,你阁下慢慢喝,在下失陪,希望再见面时彼此欢杯而不用拔剑。”说完,把一绽银子放在桌上,理了理衣衫,大步出门。
“无情老人”望着路云飞的背影,口里喃喃道:“一等一的狠人,但不失精明,希望能揭开他卖命的谜底。”
口口口口口口
村子后边的杂木林里,庙门的匾额上是“威灵显赫”四个字,到底供的是什么神,根本不知道。
落叶满阶,碑苔砌草,景象很荒凉,看来平时香火不盛,连庙祝都养不活。
路云飞踏入庙门。
三合院,正殿和东西厢,一目便可了然,没人影。登上正殿,才看出供的是王灵官,神龛的两侧各开了一道门,通向后面。
路云飞悄然迫向门边。
半倒的豆棚瓜架,长满了野草的菜畦,三开间的矮房子,想来这是看庙人住过的地方,大概缺香少油,混不下去,另寻生路了。
依然寂静无声。
“无情老人”的目的何在?
突地,一个古怪的声音从矮屋子里传了出来。
路云飞精神大振,但随之而来的是紧张,因为情况不明,也许这是个可怕的陷阱。略作镇定之后,掩了过去。
半塌的豆棚子,正好拦在发出怪声的窗于边,可以利用作掩蔽。
日光透过破窗子,路云飞两眼发了直,全身的肌肉也抽紧了。
房里,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四仰八叉,不停地扭动。
不见武林公子,没有田永照,却有个女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无情老人在弄什么玄虚?
路云飞靠近窗,定睛细看,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从衣着看,这女子颇不陌生,她是被人用绳子分别绑住手脚,口里边塞了东西,难怪发出那种怪声。
“唔!唔!”那女子边发出怪声边用力扭动,在她转动的瞬间,路云飞看清楚了,心中的骇异简直无法形容。
被绑住手脚的,竟然是曹二小姐?
是谁把她绑在这儿?
凭她的能耐,连几条麻绳都挣不脱么?
“无情老人”说的是武林公子逮到了田永照,藏匿此地
这是一个陷阱,毫无疑问。解开了曹二小姐,便可明白真相,但如果是陷阱,正好坠入,他极力冷静自己,盘算该采取什么行动。
“姓路的,你的消息还真灵,可惜来迟了一步!”冰冷的声音来得太突然。
路云飞心头一震,他听出是武林公子的声音,但他没回身,竭力保持镇静,准备应付意想不到的情况。
“什么来迟了一步?”
“你要找的人溜了。”
“溜了?”路云飞回转身,只见武林公子站在铺盖菜畦的草丛中,似乎刚跟人打斗过,脸还是红的。
“这条毒蛇要逮他可真不容易!”
“毒蛇?”路云飞不明白武林公子为什么称田永照为毒蛇,更不明白他为什么把曹二小姐绑在床上。
“你认为时间地点合适吗?”
“什么意思?”
“咱们了断一下,以免常挂心头不舒服。”
“啊!这个当然可以!”口里说,心里却在想:“等把你摆平了,就不怕你不乖乖交出田永照。”
“怎么个了断法?”
“在下悉听尊便,随便划什么道,一律奉陪。”
“你倒蛮干脆的,不愧是‘金牌杀手’,这么着好了,你虽是卖命的,但我们没深仇大怨,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三剑见输羸,赢的人可以提出任何一个条件,对方都不许拒绝,敢赌吗?”
“嗯!这个”路云飞心念电转:“难道这是阴谋的一部分?对方敢提出这赌约,必有所恃。
他是自信功高,还是别有安排?不过,自己并不吃亏,赢了他,不怕他不交出田永照来的。”
“你不敢?”
“那可是笑话。”
“你答应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很好,区区相信你不会赖帐,准备吧!”
路云飞缓缓上步,到适当的距离停下“呛!呛!”两声剑鸣,双方的剑同时出鞘。
双方亮开了架势。
渊停岳峙,无懈可击。
日头巳移到院地的上空,剑芒映目,闪射出刺眼的寒芒。
路云飞暂时什么也不去想,凝神一志,人剑合一,因为他必须要赢,输了就等于输命,人镖得不回,他真的不能赖着不死,破坏唐家老店的规矩。
场面是静止的,但无形的压力与杀机,使人喘不过气。
绝顶高手过招,只要一出手便可见端倪,不须穷打恶斗,尤其是志在必胜的情况下,全部的功力,都集中在一击之间。
而对于敌手的估量,攻击力的完全发挥,时机的把握,意志力的坚定,是制胜的一大要素。
对峙,全神贯注,真元的损耗是很大的。
当然,这是静中的动,也是拚搏的一部分。
盏茶工夫过后,双方额上见汗。
此刻,只要意志稍懈,便会立遭致命的打击,出手的时机是非常微妙的,可说稍纵即逝,也可以说稍懈即败。
因为,彼此都是赝尖高手,胜负之数,取决于各种因素。
心高气傲的人,忍耐力常不能持久,这是剑手的大忌。
“呀!”栗吼声中,武林公子先出了手。
剑芒打闪,路云飞的剑也划了出去,双方不差先后。
一个人在出手之前,必有徵兆,虽是极微,但在高手眼中,已经足够预示时机了,所以路云飞出手,可以说与武林公子同时。
瞬间的交合,剑刃碰击了不下二十次之多。
乍合,倏分。
武林公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苍白里泛青,他锦衣的前襟,现出了三个小洞。
久久,武林公子咬着牙道:“我输了!”
他为人狂傲,目空四海,但这份武士的风度,却使路云飞大为激赏,越是高傲,越不肯认输,这是武林公子与众不同之处.
“在下侥幸!”
“这句话对本人是一种侮辱。”
“说实在的,阁下妁剑术业已登峰造极,如果不信,阁下继续出手,胜负之数还真难预料。”
“路云飞,区区不是输不起的人。”
“在下知道。”
“一年之后,区区会再找你。”
“如果在下还活着,一定候教。”
“现在你提出条件吧?”
“请交出田永照。”
武林公子向后退了两步,摇摇头,道:“区区交不出来!”一句话,像费了极大的劲才说出来。
路云飞脸色一变,道:“什么意思?”
武林公子道:“他已经开溜了,这条蛇又毒又滑,区区没有把握什么时候才能够逮到他。”
路云飞瞪大了眼睛道:“他真的从你手里溜走的?”
愤愤的吐口气,武林公子道:“路云飞,我鲁元庆这辈子还没说过谎话,如果你要我项上人头,我也不会犹豫。”
今天的一场架,主要的便是武林公子太过重名,一个重名的人多视名为第二生命,这一点路云飞是相信的。
武林公子道:“你可以另换一个条件。”
路云飞道:“在下不想改变条件,只想修正一下,不论什么时候,你逮到田永照,不许有损伤,立刻交到唐家老店,如果人由在下找到,这条件取消,如何?”
武林公子挫挫牙,道:“区区尽全力找到他,以付诺言,事实上,如果我们互换立场,输的是你,区区提的条件一样,要你交人。”
想了想,路云飞道:“他是如何溜走的?”
武林公子道:“他被蟠龙山庄的人围堵,区区碰巧在庙外林子里,他自己送上门,区区点了他的穴道,带进庙里问口供。
蟠龙山庄的人搜到,区区离开他出去探视,他自解穴道溜了,区区追了一程,再没见他的影子,不知逃向何方。”
路云飞道:“会不会落入蟠龙山庄的人手中?”
摇摇头,武林公子道:“没有,刚才区区还看见他们增加人力搜找。”
路云飞偏头看了那矮房子一眼,想问问曹二小姐何以被制住,心念一转,改变了主意,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如果田永照落入蟠龙山庄,曹二小姐该派得上用场。
武林公子又道:“还有话要说么?”
路云飞道:“没有了。”
武林公子道:“那区区该走了,不久再见!”说完,转身穿门而去。
路云飞心里疑云重重,武林公子一直没提到曹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输了气昏了头么?
“无情老人”的话有一半对了,他指点自己来此地是想利用自己救曹二小姐么?这着棋也妙,可以避免正面跟武林公子冲突,他惹不起他。
呆立了片刻,路云飞进入曹二小姐被绑的房间。
曹二小姐显然已筋疲力尽,闭着眼不再挣扎了。
路云飞站在床前,开口叫了声:“曹姑娘!”
曹二小姐倏然睁开眼来,一看是路云飞,脸皮连连抽动,口里又“唔唔”出声。
路云飞抓掉她口里塞着的布。
曹二小姐深深呼吸了一阵,蠕动麻木了的小嘴巴,两只眼不离路云飞的脸,久久才大声道:“你还不赶快放了我?”
路云飞好整以暇地道:“在下得先了解一下情况。”
曹二小姐嚷嚷道:“你先放了我再说不成么-?”
路云飞笑笑道:“曹姑娘,这麻绳会难倒你?”
曹二小姐咬牙切齿道:“我被封住了功力。”
路云飞道:“谁干的好事?”
曹二小姐怒叫道:“田永照。”
路云飞为之一愕,想不到制住曹二小姐的是田永照,他不但脱了身,还制住人,看来本领真的不小,他既脱了身,应该会回唐家老店。
“你到底放不放我?”曹二小姐火了。
“当然!”路云飞慢应着。
“那你还不放,想打什么主意?”
“田永照人呢?”
“先放开我。”曹二小姐怒火冲天,大叫起来。
路云飞用手指捻断了曹二小姐手脚和颈上的绳索,由于她挣扎得太久,细皮白肉上全是血痕。
曹二小姐一骨碌翻下床“呀!”地一声惊叫,坐在地上,一张脸红透了耳根。
路云飞赶紧背转身去,啼笑皆非。
原来曹二小姐裙带衣带全是松的,这一下床,裙落衣开,忙不迭地坐下地去,用手拉掩,那份狼狈就不用提了。
路云飞眼望门外道:“是田永照的杰作?”
曹二小姐厉声道:“我要剥他的皮。”顿了顿又道:“你不许回头。”
路云飞当然也感到尴尬,心里想:“田永照年已半百,如此轻薄一个少女,这种行为不可恕,的确该杀!”曹二小姐紧好了衣裙道:“你可以回头了!”
路云飞闻言缓缓回身,只见曹二小姐的粉腮红里泛青,眸子里全是杀芒,恨毒之情溢于言表。
“曹姑娘,事情怎么发生的?”
“我快到庙时,远远发现一个人奔了出来,投入林子,不久,武林公子追了出来,我就知道先头的人是谁了。”
“这附近全有我们的人,我正要发出讯号,却见田永照从另一个方向折回来进入庙里,我追了进来,遍寻不着,进这房间,他躲在床底下向我偷袭”
“所以姑娘就被他制住了?”
“我我非剥他的皮不可。”
“他侮辱了姑娘?”路云飞目射寒芒,那目芒,表示他的心中已经升起了杀意。
曹二小姐挫牙道:“没有,我一直是清醒的,只是不知他在绑我的时候,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路云飞道:“他这么做该有目的?”
曹二小姐道:“我不知道他居心何在,他刚刚还躲在房里,后来像是听到外面有声音,他便匆匆地溜了。”
路云飞跺跺脚,脱口道:“你怎不早说?”
曹二小姐瞪眼道:“你要我怎么说?”
路云飞也觉得这句话说的不恰当,笑了笑,道:“是在下失言,对不起,曹姑娘能自己行动么?”
曹二小姐眼珠子一转道:“我功力被封,你能替我解开么?”
路云飞想了想,道:“不一定,各人手法不同。”
曹二小姐坐上床边,摆了摆乱发,道:“你可以试探着查查,也许能解得开,我记得他好像是”用手比了比胸前、小腹处,又道:“有好几个部位被点。”说完,咬着下唇笑了笑。
她是头一次笑。
路云飞一看她手比的位置,根本就是男人不便出手也不便看的部位,心里不由嘀咕起来,再看她的笑容,似乎也很异样。
深深一想,省悟过来,她是有意造成某种情况,再想到上次正阳春喝酒的情形,更加证明了所猜不错。
“曹姑娘,这附近定有贵庄的人,你还是回庄去”
“什么,你不肯替我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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