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怀璧其罪（中）

师姐的话，紫霓可不想莫师兄这么早就去见绛雪师姐。”她的人亦随着她的声音一起出现在莫凝尘面前。

    莫凝尘暗暗心惊：我原以为下面埋伏的是厉青霜找来的别派高手，原来竟是林紫霓。十七年不见想不到林紫霓的武功已经如此了得了，以她现在的内功修为在英雄榜“侠”卷中至少也可以排在前二十名之内了吧。

    林紫霓拍拍莫小尘的肩膀，媚眼如丝地笑道：“看来师兄心里还是记挂着师姐多过师傅啊，幸亏小尘聪明搬出绛雪师姐来，否则只怕师兄你还不肯回来吧。”

    莫小尘做出一副愁苦状：“像剑魔师伯这样的痴情男子，世上只怕再也没有了，绛雪师伯真是太幸福了。”

    厉青霜冷笑道：“是啊，他若是真的那么喜欢绛雪，如今就该下去陪在绛雪身边。莫师弟啊，你可知道绛雪一直都在下面等着你么？你知道这十七年来绛雪在下面忍受着怎样的孤独么……”厉青霜本还想往下说，却见远处明月楼上莫凝尘双目中射出两道愤怒的精光，瞬间在她心中产生了强大的震慑作用，令她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厉青霜暗暗心惊：想不到他竟然练成慈航玉净心法，看来对付他又要难上许多。

    四下一片寂静，厉青霜嘲笑的声音戛然而止，令到所有人都感到山雨欲来的压力。

    月光越来越冷，遥遥望去，仿佛一地天地都结上了霜。而这一片洁白终究会被鲜血污染。

    林紫霓“咯咯”的一声娇笑，打破了沉重、肃杀的气氛。林紫霓轻轻坐在莫凝尘对面，自斟了一杯酒，道：“师兄请满饮此杯。”

    莫凝尘道：“从小我就不沾一滴酒，你难道不知道么？”

    林紫霓凄然一笑道：“你还是小时候的你么？”

    莫凝尘心中一颤，在那些艰难苦困的日子，他自己曾经无数次地想过，从下一秒开始做一个新的自己，可是后来他才发现，其实活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永远都是童年的自己。后来他不再想这样的事情，而努力去适应新的一天，他发现他越来越能够发现生活的美好。他已经不去回忆很多年了，今天林紫霓在这样的夜晚与他说起儿时的美好岁月，他内心坚强的堡垒有一次崩溃了。

    莫凝尘喝下了老掌柜斟的那碗酒。

    这一次，林紫霓很用心的说道：“莫师兄，你愿意娶我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全没有任何虚假。

    莫小尘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显然，这个片段不是事先准备好的。

    莫凝尘凝视着紫纱下林紫霓扭曲变形的面容，心中生出强烈的厌恶，这种厌恶十七年来都未曾消去，他也是说不出的。虽然沈青岩与天目散人一再开导他，但他仍未能够接受那样的事实。

    紫霓的脸的秘密是他内心不愿揭开的伤疤。

    莫凝尘淡淡地道：“不。”

    林紫霓娇躯一晃，显然她的内心受到了强大的冲击。林紫霓迎着莫凝尘的目光，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你知道了？”

    莫凝尘轻叹道：“是的。就是因为知道了，所以在十七年前才选择离开这这个是非之地。那天沈兄和天目前辈跟我说了很多，我想明白了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打开了捆绑的心结，但是，我已经不相信人性的美好了。”

    林紫霓美目中泛起千层泪光，颤声道：“这么说，你以前是喜欢我的？”

    莫凝尘叹道：“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始终是绛雪，而你和师傅一样，都像我的亲人，那个时候，只有你能让我有亲切的感觉了……”

    林紫霓霍然站起身，目中含恨道：“我早就知道你的答案，只是你说出来，我才能狠下心杀了你。”林紫霓与莫小尘同时以最快的手法从怀中取出两个火弹向地上掷去，轰的一声毒烟弥漫。

    莫凝尘这才从内心的纠结中回过神来，可是毒烟又让他一阵头昏脑胀，在这一刻，他未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确的选择。遥远处厉青霜大喝放箭，瞬间数以百计的火矢袭向明月楼。这些劲箭都是由改良过的诸葛连弩中射出，威力非同小可。

    上百名柳剑门手下将明月楼从四面围得水泄不通，火矢不断从劲弩中射出，很快明月楼变成了刺猬一般。毒烟和硝烟不断从明月楼中溢出，整个明月楼就如一个被困死的巨人，他的勇气与希望正随着毒烟与硝烟一点点蒸发。

    明月由西边到了东边，冷漠地看着这场精心策划的剿杀，火矢从未停下过一刻。纵然是天下第一的“侠”，这这样的围困下也终究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轰”地一声，明月楼终于在烈火的焚烧与劲箭的冲击下颓然倒塌。

    莫凝尘死了么？

    如果这样都不够杀死他的话，那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杀死他？

    剑魔莫凝尘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