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缘新曲（下）

bsp;  莫凝尘道：“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除了师傅没有人再能练成呢？”

    沈绛雪道：“那是因为那些人的想法和你一样，把慈航玉净心法当成一种杀人的武功去修炼，带有这种想法的人怎么可能练成呢？”

    莫凝尘道：“可是绛雪，你今晚为什么会对我施展慈航玉净心法？”

    沈绛雪笑道：“你自己去想。很夜了，我要去休息。”说罢跃身而起，如蝴蝶般飞进黑暗的小屋中去了，莫凝尘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温馨。

    莫凝尘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倒映在水中，仿佛是触手可及的。一个念头闪过，莫凝尘心神震动：当他想伸手去触摸那月亮时，理智告诉他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人类的本性，可是若想去追求那杳不可及的水中月，结果必定是失望的。

    莫凝尘心中暗暗思量，此刻望着那月亮便是一种“得到”，倘若他伸手想要将那明月揽入怀中私有，那结局必然是失望的，而这种失望也会令他失去之前“得到的喜悦”。得到与失去的距离岂非正如喜悦与失落？

    皎白的月光如异域神秘美女面上的轻纱，美丽中带着无限神秘，令人忍不住要去追寻。

    月娥返生丹救得了所有人的命，却偏偏要了彩云的命，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莫凝尘开始怀疑，那月娥返生丹是否是真的？

    清风拂面，恰如情人温柔多情的手，莫凝尘深深沉醉其中。四周幽碧的湖水显得格外深邃，碎月在水中摇晃不停。湖中的莲花却开始轻轻啜泣。

    传说后羿练就仙丹，嫦娥窃食，成仙奔月。从此漫无边际的苦守在广寒清宫。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或者，那月娥返生丹本就是一个错误。

    一颗石子般的东西掉进水中，溅得莫凝尘一身，也将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莫凝尘惊诧地回头望去，只见沈绛雪带着三分俏皮地笑看着他。

    莫凝尘惊呼道：“绛雪不要走！”恍惚间，竟以为嫦娥般容貌的沈绛雪也要乘风奔月而去。

    沈绛雪被他的惊呼吓了一跳，微嗔道：“你乱喊什么？我不是在这里。”

    莫凝尘这才醒过神来，傻笑道：“我刚才想起嫦娥来，有看到了你，一下子以为你也要跟嫦娥一样。咦，绛雪，你不是去睡了么？”

    沈绛雪故作什么地一笑，道：“成仙倒是不敢，不过有个好消息。”

    莫凝尘道：“什么好消息？”

    沈绛雪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一双纤足伸进水中，得意地道：“你听说过先天真气么？”

    莫凝尘道：“当然知道，那是一种内功修为很高的境界，修成先天真气的人每时每刻都在自然地运转真气，使真气循环不竭，不穷不尽，就像婴儿在母亲腹中一样，修得先天真气的人真的是以天地为母。”

    沈绛雪笑道：“你说，先天真气真的有这么神奇么？”

    莫凝尘道：“师傅不是说过，近百年来，只有一个人修成了先天真气，这个人就是浪逐尘。就因为他练成了先天真气，所以才能那么强横。先天真气不但不尽不竭，还能让他受伤后恢复地也比正常人快十倍。”

    沈绛雪道：“其实修成先天真气的还有一个人，我们都很熟悉。”

    莫凝尘一怔，实在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沈绛雪黯然道：“呆子，你连师傅也忘了么？”

    莫凝尘“啊”的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师傅练成了先天真气，难怪那天被华盟主那些人缠斗了一天也没事。”

    沈绛雪道：“你错了，师傅跟他们缠斗一天其实损耗很大，先天真气虽然神奇，可也毕竟不是无所不能，师傅最后一掷也将她全部功力用尽，师傅即使不死，也要静养半年了。”

    莫凝尘可是回味，原来青柳堂一战竟是这么不可思议的，那一战虽不能与十六年前柳林一战并论，但彩云也足可与当年的浪逐尘一较高低了。

    沈绛雪道：“先天真气的迅速流转，可以使人真气很快回到充盈的状态，可是如果一时消耗太大，先天真气也是很难立时恢复的。”

    莫凝尘奇道：“为什么你今晚会说这么多先天真气的事情？”

    沈绛雪得意地道：“因为我已经摸到先天真气的影子了。”

    莫凝尘高兴地跳了起来，惊喜道：“你也练成了先天真气？”

    沈绛雪被他的表现吓了一跳，道：“要练成先天真气还差得远呢，只是摸到了一些门道而已。”

    莫凝尘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绛雪道：“那天我输真气给师傅，后来师傅见我消耗过度，又将真气度回给我，那时我就察觉到师傅的运气法门十分奇特，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就是先天真气的运气法门啊。”

    莫凝尘笑道：“看来又一位‘第一剑客’要诞生，绛雪，我能帮你做什么？”

    沈绛雪道：“你教我的‘星火心诀’十分管用，我现在的内功也在飞快进步呢。我想只要我的内功修为再精深一些，我就可以去探索先天真气了。”

    莫凝尘手舞足蹈地说道：“绛雪啊，你告诉我这些我几乎要高兴地睡不着了。”

    沈绛雪笑道：“我不是也睡不着了么？”

    莫凝尘正色道：“不过‘第一剑客’，我想现在你还是去休息地好。”他抬头看着月亮，此时已是三更天了。

    沈绛雪故作一个俏皮的表情，道：“好吧，谨从遵命。”

    望着沈绛雪曼妙的身影没入黑暗的小屋中，莫凝尘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与安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