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不由得赞叹道:“好一个正人君子!”她哪里知道,长生心中只得邹小柔一人,此情之真,直令那天下所有私情,都汗然变色。
于是长生又施了一礼,道:“倘若仙子无甚要事的话,那长生便就此别过了。”言讫,转头便走。
引得嫦娥仙子“噗呲”一笑,道:“你急什么?又不是本仙子要见你,是另外有人要见你啦!”
长生听得,便转过身来,道:“哦?何人想要见我?”
嫦娥仙子此番却是端正了颜色,再也不来故意勾勾搭搭,道:“星君,请跟我来。”
于是自顾自在前带路,长生也不起疑,跟着她一路穿过曲曲折折的亭台廊回,来到一个偏殿前面。那偏殿上有一金匾,上书道“冷香殿”三个大字。那字体也是别具一格,深深有一股孤苦之意。殿门前横着一把金锁,竟有七个锁头。
嫦娥从怀间摸出一串钥匙,指着那金锁道:“此乃七窍连环锁,除了我手中的这串钥匙,再也没有打开它的办法。”
她便将那串钥匙,一一插入那七个锁孔之中,吹一口仙气,那锁应声而开。她打开殿门,领长生走了进去,却是长长的一个通道,走到尽头,又是一个殿门,门上一把七窍连环锁。如此往复,一连走过六扇殿门,直到第七扇门前。
长生暗暗心疑,这重重深锁,锁着的究竟是谁?正猜测之间,突听得那门后面,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那叹息之声,好生凄怨,听得长生顿时起了阵阵寒意,不过那音色却偏偏又如同和风拂过竹林,露珠滴淌清泉,端的是绝美无比。
叹息过后,那声音的主人又道:“姐姐,他来了么?”
嫦娥应道:“来了。诚如你所说,他是个一等一的正人君子。青儿妹妹,你虽被幽禁了这千余年,看人的本领却一直都没有差过。”
长生猛然听得“青儿”这两个字,心中陡然一惊。难道她便是。。。。。。
嫦娥此时已经将最后一道锁打开,门“吱呀”一声,在那门面,显出一个眉头紧锁,一脸愁容的青衫女子。那正是赤炎魔皇聂刑那画像中的女子。那女子的容貌,也当真如同一副绝世画作,完美无暇,又岂是简简单单的文字,能够叙诉得出来!她一抹愁容在配以她的容颜,大凡世间上的男子见了,都要顿起怜惜之意,便连长生也不例外!
长生顿时脑中一空,他的身心,已经被那女子带入到深深的哀伤之中了。在那一刻,他仿佛自己便是那女子一般,有着一段凄怨而难以回眸的往事。
直到那女子轻轻将他摇醒。
“星君,你还好么?”
长生长吸两口气,从那沉醉中回转心神,微微笑道:“久闻瑶光仙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温青叹道:“我已有千余年未曾出此房门一步矣!如今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是否一如当年!”
她目光晶莹流转,回忆起往昔情景来:“不料那次与聂郎分开,竟如同永别一般久远!”
长生星君的心意,顿时又开始纷飞起来,仿佛与她一起,回到了那一千多年前的岁月来。
她回转神来,而长生此时,也恰回转过来。
温青道:“还请星君到我房内稍坐。”
长生点点头,便进了那扇房门,而嫦娥却退了出去,将那七重门重新锁上。
闺房之内,极为干净素洁,还有淡淡的花香。温青请长生坐下,道:“贵客远来,我这里也无茶水招待,唯有为贵客抚琴一曲,以诉我心怀。”
长生道:“久闻瑶光仙子琴艺超凡,三界内外无人能及,今日长生能够听闻,实乃三生有幸。”
温青微微含笑,轻轻将头一点,将那双玉手盈盈望半空一托,手上一出现一个淡青色的瑶琴,温青道:“我已千余年未曾对外人弹起我的玄微瑶光琴,琴艺若是生疏了些,还望贵客勿要见笑。”
便将珠玉一般润泽的手指,往琴弦上轻轻一拨,但听得一声清响,长生的内心也跟着轻轻一动。温青看似随意地在琴上拨弄几下,数个低音打来,却如同阳光普照一般,和煦温暖,又如同有两个恋人紧紧相拥,情意切切。长生听得痴了,不自觉也进入到那梦幻也似的场景之中。
而后温青秀眉一蹙,如同响起了什么伤心往事起来,琴音渐频渐繁,长生便觉有一厚重的乌云,遮蔽住了朗朗的晴空,那两个相知相爱的情人,似乎也变得忧愁起来。温青表情渐渐凝重,琴音随着她的十指,越变越高,那沉沉的乌云,已带来了风云雷电,那两个恋人,被这漫无边际的风雨阻隔,再也不能相见。长生的心,也随着琴音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它时而高亢悲壮,时而凄凉婉转,似在诉说一段千年的悲壮往事,而这段往事已亘古恒久,依然遥遥无期,如此纠缠盘桓,正当长生觉得永无终点之时,它突然变得嘈杂起来,几乎变作了刺耳的鸣叫,令得长生心中大惊,一定又有什么变故,要出现在这对苦命的情侣身上,长生的呼吸,也不由得变得急促起来。
那琴声在这个时候,嘎然而至,长生的心情被那琴声牵引,久久才回过神来。却见温青一脸哀伤神色,丢了瑶琴,朝他面前走来,却是倒头便拜。
长生大惊失色道:“仙子,你这是何故?快快请起!”
扶起温青之时,发觉她已泪流满面,哭诉道:“还望长生星君高抬贵手,救救我家聂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