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白不群忽然说道:“子空,慢点儿,别动,也别说话!”
樊子空何许人,一点就透,他没动,也没说话,这时候他听见一阵步履声从他身后传了过来,不徐不疾,相当稳。
转眼工夫,那阵步履声到了他身后,只见白不群冲他身后一哈腰,赔笑说道:“这位爷,来块炸糕吧?刚炸好的,熨嘴。”
他说他的,樊子空没听见身后有人答应,他觉出身后那人带着一阵微风擦着他身后从挑子穿过去,进了胡同。
樊子空看了那人背影一眼,个子很挺,不高不低,穿一件天青色长衫,右手袖在袖子里,看样子挺潇洒个人。
他低低说了声:“三爷,练家子!”
白不群两眼闪起寒芒,道:“九成九是谭北斗的徒弟。”
樊子空一怔道:“您怎么知道?”
白不群道:“他右手袖在袖子里,右胳膊多少有点不自在,没听傅大侠说么,谭北斗有两个徒弟不得不用左手。”
樊子空两眼一睁道:“您运气好,一大早就来了大生意。”
白不群哼哼两声,道:“站了一夜了,今儿早上也该转转运了,告诉大爷他们一声去吧,他们在这儿搭线了。”
樊子空恭应一声转身走了,他是十足的老江湖,老经验,起先步子也是不徐不疾的,直到转了拐才放步疾奔而去。
一盏热茶工夫不到,这条胡同口跟对街又来了几个做小生意的,对街有个卖布头的,有个卖鞋子,地摊儿前站着几个路人,卖布头儿的还真吆喝!
这边胡同口又添了两个人,一个摆地摊儿算卦的,一个坐在板凳上捏“江米人儿”的。
算卦的是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捏江米人儿的是个白头发白胡子老头儿,手艺挺不错,早起的小孩儿围了好几个,只听那算卦的自言自语说道:“还在里头?”
白不群“嗯!”了一声。
算卦的又自语道:“准知道他不会从胡同那头翻出去?”
白不群道:“不敢说,不过走了一个还有一个,只捏住了这一个,不愁这条线会断了!”
算卦的道:“准知道这个人跟他有关?”
白不群道:“八九不离十,这儿住的人咱们都清楚,一个练家子一大早跑来这儿干什么?
这个小子一只爪子不大听使唤,不正是那条龙抓坏的么?”
算卦的忽然拿起签筒摇了起来。
白不群也没再说话。
有人从胡同里出来了,一个胖老头儿,手里还提着个鸟笼子,一晃一晃的。
白不群吁了一口气,低低说道:“左边地头儿第一家的!”
算卦的道:“你真行啊,全让你摸清楚了?”
白不群倏然一笑道:“这点儿能耐都没有还行!”
胡同里陆续地又有人出来了,没多大工夫之后进出的人更多,有住家的,有挑挑儿卖菜的,甚至还有挑粪的,可就没再见那穿青衫的练子家,一直快到晌午还不见人影儿。
樊子空从对街走了过来,道:“怎么回事儿?三爷,难不成那鹰爪孙留他吃饭么?”
算卦的道:“恐怕没这么客气吧!”
白不群一双眉锋皱得老深,迟疑了一下,拿眼瞟向捏江米人儿的白胡子老头儿。
捏江米人儿的白胡子老头儿轻咳一声道:“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姓谭的教出来的果然不含糊,说不得咱们只有捏这一个了!”
白不群双眉一扬,丢下挑子转身就要进胡同。
白胡子老头儿淡然喝道:“慢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鲁莽了,眼前这些放在这儿不要了?你这不等于招事么,先把眼前这些清理清理再说,老十跟子空留在这儿,咱们走!”
他站起来该背的背,该提的提,转身走了。
白不群挑起挑儿跟了过去。
他俩这一走;对街卖布头儿的跟卖鞋的马上也收了摊儿,转眼工夫不到,就剩下胡同口这个算卦的了。
过了一会儿,白胡子老头儿空着手回来了,接着,白不群、卖布头儿的、卖鞋的都回来了,一个连一个地进了死胡同,最后进胡同的是算卦的跟樊子空。
算卦的卦摊儿好办,充其量一块布,一包就行了。
进胡同,往里走,靠左倒数第二家,朱红的两扇门,门口两盏大灯笼上写着个“梁”字。
白胡子老头儿四下打量了一下,道:“老十敲门去,没什么可罗嗦的,门开了就往里走,只记住别让姓梁的跑了。”
算卦的答应一声上前敲了门,刚敲了几下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半大小伙子,看模样儿挺机伶,一见是个算卦的,他立
即说道:“我们这儿不算卦,你往别处去吧!”
说着,他就要关门。
算卦的连理都没理他,一扬指点去正点在半大小子的喉结上,半大小子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往后倒去。
算卦的身手很利落,一步跨进去扶住了他把他轻轻地放在了门后,然后又在他腰眼上补了一指头儿。
白胡子老头儿等一拥都跟进来了,他道:“把门闩上。”
卖布老头儿的半截铁塔般大个子闩上了门,白胡子老头儿带头往里扑去。
进院子没见人,却听见上房屋有个低沉话声道:“大柱子,是谁呀?”
白胡子老头儿一挥手,身后窜出三个人去绕到了上房屋后,白胡子老头儿这才应道:“梁大领班,霍天行特来拜望。”
上房屋里“叭!”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旋即布帘儿一掀,屋里出来个人,五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圆胖脸儿,
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