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眼色一眨,都同意金二麻子的看法,于是,各自准备蓄劲以徒孤注一掷。
转眼之间,二十九招已满,四人眉目传讯,同时大喝一声,各出成名绝学,看家本领,一齐发难,向赵灵燕猛攻而上。
四人都使出了平生修为的最后一击,其威势之猛,如同开天劈地,一股旋风而起,首先就把“水月轩”的屋顶,冲出了一个大洞。
随见四人身形忽然倒飞出来,各自闷哼了一声,四脚朝天的跌倒地上。
赵灵燕也衣衫零乱,云鬓蓬松,额头上稍现出了汗珠,不过她的神态还是那样闲适轻松。
赵灵燕望了躺在地上的金二麻子等四人一眼,轻叹一声,道:“他们四人怕都伤得不轻,大娘,给他们每人一粒‘十全丹’,他们调息复原之后,再来报与我知。”
回眸望了云梦一毒巫元亮与范希达一眼,云梦一毒巫元亮与范希达不由自主的都站了起来,垂手而立,不敢仰视。
赵灵燕微微一笑,轻移莲步,迳自出了“水月轩”
四位美婢秀英,秀娥,秀美,秀芬如影随形,跟在赵灵燕身后,一阵风的回到赵灵燕所住的地方。
赵灵燕回到精舍之后,神情又变,一张娇艳的秀脸变得惨无人色,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萎顿的倒在棉榻之上。
四位美婢各自分头行动,秀英调来一杯清香扑鼻的“安神露”秀娥送上一粒神丹,秀美,秀芬则动手替赵灵燕全身按摩推拿,舒筋活血。
忽然,一声清笑起自门口道:“你虽然胜得有点取巧,但也难能可贵了。”
赵灵燕闯声一震,勉强睁开双目望去,见是宋晓峰,又缓缓闭上眼睛,有气没力道:“你这时就要杀我,我也没气力和你谈话了。”
宋晓峰跨步而入,向赵灵燕榻前走去。
宋晓峰带笑而入莫测高深,秀美,秀芬娇叱一声道:“这是什么所在,岂容你前来撒野!滚出去!”
四只玉手一闪而到,连抓带打,扑向宋晓峰。
宋晓峰剑眉一轩,立身原地,双手齐翻而出,分拒秀美,秀芬合击之势,三人出手都奇快,一片掌影中,双方又交手了七招八式
蓦地,只见秀美秀芬同时惊叫了一声,各抱一条玉臂,倒退而回,显然,他们都伤在宋晓峰手中了。
正给赵灵燕推拿舒筋的秀英秀娥不由都是一震,停手站了起来。
秀美秀芬一咬银牙,忍住臂伤,拔剑在手,又舍身打了上来,宋晓峰轻喝一声,道:“二位姑娘不要误会,小生并无伤害你们小姐之意。”
同时,赵灵燕又睁开眼来,急喝一声,道:“你们还不住手,真要找死么?”
秀美秀芬收剑而回,移步挡在赵灵燕床前。
赵灵燕又道:“你们还不替我招待客人,看座奉茶,站在我身前做什么?”
四女微一犹豫,赵灵燕轻喝一声,又道:“你们也不想想,宋大侠如要出手伤人,凭你四人也挡得住么?”
赵灵燕喝开四女,回眸向宋晓峰一笑道:“宋大侠虽无伤人之意,但擅闯闺阁,总有点不大礼貌吧!”
这时,秀娥已送了一张椅子过来,宋晓峰一面就座,一面含笑道:“姑娘很会指责别人”话声一顿,用微笑代替了未说完的话。
赵灵燕听出宋晓峰在暗指她巧取红叶庄,当下轻柔的笑了一声,挺腰坐了起来,道:“大侠如此说来,小妹再累也不能不陪你谈一谈了,但不知有何赐教?”
宋晓峰双目凝光,注视着赵灵燕道:“姑娘是准备与小生作对,接下红叶庄这付担子了。”
赵灵燕带笑道:“你可是有点看不起小妹。”
宋晓峰道:“不敢,不过小生替姑娘很是可惜,姑娘仙露明珠,奈何助纣为虐。”
赵灵燕笑了笑,道:“大侠很是关爱小妹。”
宋晓峰道:“小生不愿看着姑娘因一时高兴,引火焚身,因此特来相劝姑娘,及早抽身,退出这是非之地。”
赵灵燕盈盈的一笑天真幼稚的道:“你不是怕了我,故意这样说的吧?”
宋晓峰怔了一怔,笑了笑道:“就算小生怕了你吧!”
赵灵燕道:“你既然怕了我,该你退出才是,这样才合理。”
宋晓峰一笑道:“可是小生有一个脾气,愈是难惹的,愈想惹他,因此无意缩手。”
赵灵燕娇笑一声,道:“我们的脾气,原来都是一样,如果早认识了该多好,有了,小妹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宋晓峰心中一动道:“什么办法?”
赵灵燕道:“你为什么不现在把小妹除去,那岂不是再没有人碍你的事了么?”
宋晓峰哈哈一笑道:“多谢姑娘一语提醒梦中人,小生真不能放过这机会了!”
笑声中,人已站了起来,作出扑击之势。
秀芬等四女骇然色变,各自拔剑在手,凝神以待,赵灵燕却是神色不变的望着宋晓峰微微而笑。
宋晓峰口中笑声不绝,准备攻击的势子,却变成了抱拳为礼,道:“姑娘胆识过人,小生明日再请赐教,今日打扰之处,多请见谅”话声未了,人踪顿杳。
秀娥吁了一口气,道:“姑娘也是,他要真狠心出起手来,只怕婢子们挡不住他雷霆一击。”
赵灵燕一笑道:“他当然不会出手。”脸上带着一抹微笑,缓缓闭起双目,调息起来。
秀芬一挥手,四女轻手轻脚的退到外厅,戒备护法,不到一个时辰,赵灵燕带着四婢又回到了“水月轩”这时,她已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恢复了照人的颜色。
她回到“水月轩”之后,金二麻子等人才次第调息完毕,想起刚才一战,到四人受伤倒地,都是自作自受,一点恕不得人家,不由四张老脸都有一种难为情的感觉。
敢情,他们所受的伤,与其说是赵灵燕所给,倒不如说是自己打了自己,因为,她们都没碰到赵灵燕的身子,所以形成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结果,四人全力一拼之下,都伤在自己反震力之下了。
金二麻子讪讪的一笑,道:“老夫对姑娘是口服心服,没有话说了。”
吕七拐子与丁氏双丑见金二麻子已答应,也无话可说,只有点头受聘,便成了红叶庄的大护法。
赵灵燕转头笑向范希达道:“庄主,打定了主意没有?今后五位大护法就可长住红叶庄保护你红叶庄了。”
范希达眼看金二麻子等四人都输在赵灵燕手下,他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点头道:“老夫已经决定了,愿与姑娘合作。”
他只说合作,而不说受命,分明答应得很勉强,赵灵燕也没有再和他计较,笑了一笑,道:“庄主是聪明人,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话锋微微一顿,接着又道:“我们只要抽身不管,红叶庄就会在宋承志手下冰消瓦解了。”
这是事实,范希达回心一想:“这总比没有了红叶庄好。”于是心中就觉得舒服多了。
金二麻子双眉一蹙,道:“不是我金二麻子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姓宋的‘紫彩玉箫’,实在难缠。”
云梦一毒巫元亮干笑一声,道:“那也不见得”
金二麻子一笑道:“你那二手,趁早别谈了,你也向他身上下过毒,结果如何,他还不是一点事没有。”
云梦一毒巫元亮讪讪的一笑道:“小弟是不行,但现在有了比小弟高明百倍的王大娘”
一语未了,王大娘冷“哼!”道:“你多嘴,自己不想活了是不是。”
云梦一毒巫元亮神情一悚,欠身道:“元亮下次不敢了,金二麻子等人都是江湖上老得不能再老的狐狸精,打从王大娘替衡山掌门人解毒起,云梦一毒巫元亮的态度,就被大家看得出来,只不知道这王大娘是什么来历,竟使一向眼高于顶的云梦一毒巫元亮畏之如同蛇蝎,金二麻子也不便再说什么,话题一转道:“姑娘想必已有了对付‘紫彩玉箫’的锦囊妙计了。”
赵灵燕笑了一笑,道:“我的计划,也就在四位身上,明天四位可要好好的给他一个厉害。”
金二麻子皱起眉头,苦笑道:“不瞒姑娘说,我们四人纵然拚命以赴,只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赵灵燕点头道:“四位和他动手的情形,我都看到了,以四位深厚的功力,只要稍加指点,不难把他打败。”
丁一脚听得好不高兴,道:“姑娘是说,我们可以打败他?”
丁氏双丑起初看不起赵灵燕,但与她动手之后,对她已有了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对她的话开始有了信心。
赵灵燕道:“我有一种四人联手合击的武功,如果四位不怕劳苦,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练习,有一天的时光,以四位深厚的基础,也就差不多。”
吕七拐子接口道:“什么武功,不知姑娘可否先说出来听听。”
赵灵燕取出一本小册子,推手凌空送到吕七拐子手中,道:“各位自己看吧!”
吕七拐子展开那本小册子,大家都怀着好奇之心,走了过去,一同观看。
大家一看那本小册子,脸上立时现出了惊喜之色,四人很快的把那小册子看了一遍,接着神情严肃了起来。
吕七拐子双手捧着那小册子送还赵灵燕道:“这本册子,配合之妙,天衣无缝,老朽等只怕一时间难以领悟。”
赵灵燕道:“没关系,我现在马上和各位讲解,请一起走过来。”
金二麻子与丁氏双丑是当然的学生,就云梦一毒巫元亮与范希达也忍不住好奇之心,团团围在赵灵燕四周。
赵灵燕站起身来,口讲手比,十分熟练,不久就把一种四人联手合击的武功讲完。
金二麻子等人,已听出其中奥秘神奇的变化,都是全神贯注,一派恭敬受教之色。
赵灵燕讲完一遍,接着又讲了一遍,讲完第二遍,马上又看着他们演练,她也真有一股劲,一直指点改正到相当满意,才回房而去。
经此一来,不但金二麻子等四人对她产生了一种真诚的敬意,红叶庄范希达的敌意,也以充淡。
第二天宋晓峰与衡山掌门人张维盟等六人来时,除了多了一位曾经一度现身的那位蒙面人外,又多了一位独脚花子。
那独脚花子差不多的人都认识他,他就是丐帮帮主的师兄一脚震三山梁无极,也是一位叫人头痛的人物。
但这种场合,红叶庄还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对他也没有特别的接待,整个的注意力自然还是集中宋晓峰身上。
红叶庄早有准备,今天改在一座空荡的大厅里接待了他们,赵灵燕因宋晓峰已知她是幕后主持人,所以索性出面代表了红叶山庄。
双方以礼相见,分东西列相对而坐。
经过昨天一天的准备,双方都有必胜的信心,因此表面上都更能沉住气,互不动声色。
大家入座坐好,献香茗,赵灵燕轻吐清音说道:“今天我们已是第二次相会了,该说的话,都说过了,现在的问题,是胜得为王,败者为寇,贵方如得红叶庄,红叶庄但凭贵方吩咐,任凭处置,现在只请贵方说一句话,贵方万一失手落败,贵方如何向红叶庄交待?我们可以各凭武功一分胜负。”
事因衡山派而起,衡山掌门人张维盟接口道:“敝派已请宋大侠全权作主,请姑娘与宋大陕商定之后,敝派绝无异言。”
赵灵燕一笑,转向宋晓峰道:“宋兄,请说一句话。”
宋晓峰对赵灵燕原就非常重视,自昨天见她把金二麻子等人和红叶庄收入囊中后,对她更具戒心,只觉这个天仙化人的女孩子,生性像她的面貌一样,多采多姿,令人相对之下,莫知深浅,他可不能不小心,当下颇有保留的笑了一笑,道:“你要在下说什么?”
赵灵燕疑着秀目,望着宋晓峰微笑道:“你们的情形和我们不同,你虽然可以代表衡山派说话,但你不能永远代表衡山派,所以小妹要你作二种承诺,不知你愿不愿意?”
宋晓峰道:“姑娘想得真周到,姑娘要在下如何承诺,请直说了吧!”
赵灵燕微微一笑道:“既承下问,小妹就不客气,直说了大侠这次是替人出面,事原不关已,所以出是落败了,也不准备为难你,关于你个人部分,只要你答应今后再不找红叶庄的麻烦,就可以了。”
宋晓峰哈哈一笑道:“姑娘真是对在下太宽大了,那么另一承诺又当如何说法?”
赵灵燕说道:“请衡山掌门派答应红叶庄的一切条件。”
宋晓峰接着又敞声大笑道:“姑娘真高明,分化带离间,在下要是败了,岂不要被人家骂死。”
赵灵燕嫣然一笑道:“你不能不败么?”
宋跷峰长啸一声,道:“好,就依姑娘之言,在下当着厅中所有的人,二种承诺都答应了。”
话声顿了一顿,接着道:“但不知姑娘想好了决定胜负的方法没有?”
赵灵燕目光缓缓从大家脸上一掠而过,道:“我们都是武林中人,自然要以武功强弱以分胜负,不过你们还是客,人数上又吃亏太大,我们也不愿以多为胜,欺负你们人单势孤,但你宋大侠的艺业高绝,以个人比个人,我们也不否认,无人是你宋大侠的敌招,因此小妹想了一个折中办法,昨天大侠与金老前辈四人之战,尚末分出胜负,就请宋大侠与金老前辈等四人,再燃战火,一场而分胜负如何?”
宋晓峰笑道:“姑娘说的不错.无论谁胜谁败,都可把伤亡减低到最少了,在下无不同意。”
赵灵燕一转头,向金二麻子等四人道:“红叶庄的希望,就存托在四位老前辈身上了。”
金二麻子一挥手,吕七拐子,丁氏双丑各自起座,走向大厅中央,分为四方,金二麻子与吕七拐子都亮出了兵器,丁氏双丑因拳脚功夫见长,仍是空着双手。
宋晓峰一看他们所站方位,与昨天大不相同,心中盘算不难看出他们临时抱佛脚,得了新的传授。
宋晓峰昨天是手下留情,并没有全力以赴,暗想他们就是得了赵灵燕的指点,也不见得立时就强到自己接不住,当下笑了一笑,取出“紫彩玉箫”横箫当胸,缓步走入他们四人之中。
宋晓峰入阵式之中,金二麻子一挥手,四人同时移动身形,围着宋晓峰游走起来。
宋晓峰见他们走了二圈,只见他们身形步法之中,隐隐含着极其奇奥的变化,还没动手,就看出他们彼此之间,有着非常严密的配合,几步步法,就有令人无从出手之感。”
宋晓峰暗中一凛,立时神一肃,打消了出手的念头,金二麻子等四人,围着宋晓峰游走了四周,仍不见宋晓峰出手,金二麻子一声暗号之下,四人忽然一起向宋晓峰冲击而到。
四人明是一拥而上,但出手之际,却有先后,一招接一招,第一招攻其所必救,第二招便针对第一招所导致的破绽,第三招,第四,一招一招指向弱点,连环而到。
一接手之下,宋晓峰就被弄了个手忙脚乱,迫得节节后退,满厅闪让,半天急不到先机。
幸好宋晓峰本身却有实学,厉经严格训练,养成了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沉练凝重功夫,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稳住了阵脚,片刻之间,就过去了三十多招,在这三十多招里,宋晓峰就没有抢先机,始终处于被动闪让之中。
只看得关心他的人,个个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可是三十招一过,宋晓峰已是外惊内舒的吐他一口长气,敢情,赵灵燕这套四人联手合击之术,虽是神妙无方,但,一共只有四七二十八招,宋晓峰能支持在二十八招之内不落败,二十九,三十招再出手时,已经没有什么新花样了。
宋晓峰虽不能尽悉对方变化神髓,但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于是也就是没有一上来时那样吃力了,本来高手相搏,胜负之机紧于一丝一发,时机稍纵即逝,金二麻子等四人,未能在二十八招之内打败宋晓峰,过了二十八招,要想再打败宋晓峰,那是机会更少了。
宋晓峰抓住一个机会,手中“紫彩玉箫”划起一道长虹,演出一“火树银花”但见箫光点点,爆炸而出,分袭金二麻子等四人。
宋晓峰这一招“火树银花”与一般人所熟知的“火树银花”大不相同,乃是深藏不露的厉害煞手之一,一旦使出来,虚实相生,大有令人猝不及防之势。
金二麻子等四人,在极度优势之际忽然被宋晓峰使出一招神奇莫测,威力奇大的杀手,心神猛震之下,不由都是微微一怔,而这时宋晓峰手中“紫彩玉箫”已分光而入,振腕吐力,丁氏双丑首当其冲,二人突觉肩头之上,如受千钧压力一撞,身子突然倒飞了出去,直跌出八九尺外。
这时金二麻子与吕七拐子,也趁机鬼手与铁拐齐施,到了宋晓峰腋下,宋晓峰冷笑了一声,一式“阴错阳差”双足站立原地不动,身子忽然一扭动转了一个面。
金二麻子与吕七拐子冲击之势,奇快无比,挨着宋晓峰一掠而过,差一点就把宋晓峰伤在鬼手铁拐之下。
宋晓峰倒转身形“紫彩玉箫”一顺,点在他们两人的“尾敲”穴上,只听两声闷哼,一齐扑倒地上。
宋晓峰以无比坚忍不拔的精神,守机待动,一动之下,便势若雷霆,疾如闪电,制服了金二麻子等四人,破了赵灵燕恃以克敌致胜的合击之术。
他这一大展威,比昨天之战,又判若两人了,昨天之战,显然他并未使出全力,有所保留,这使全场之人,对他的武功,更兴起一种不敢仰望的感觉。
赵灵燕灵眸连闪翠袖微微一动,已有一道暗影射向丁氏双丑身上,这时,也不过是宋晓峰击倒金二麻子与吕七拐子的同时。
那边金二麻子与吕七拐子倒地之际,宋晓峰身后的丁氏双丑忽然翻身而起,同时扬手,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各发出七点银星向宋晓峰罩去。
宋晓峰出手打倒丁氏双丑之际,原已同时点了丁氏双丑的穴道,根本不必顾虑他们反噬偷袭,所以在大功告成之际,心神也松弛下来。
那料,赵灵燕别有安排暗中出手,解开了丁氏双丑的穴道,而一向从不使用暗器的丁氏双丑,竟然也出手打出了暗器。
一切都出乎意外的意外,宋晓峰志得意满之下,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大出常轨的意外发生,等到他听出背后有异,二七一十四点银光,已离宋晓峰脑后不到二三尺了。
事变非常,丁氏双丑出手又快,一旁观战的衡山掌门人等人,根本不及呼叫示警,宋晓峰已陷于极端不利的绝境。
宋晓峰艺高人胆大,虽发觉丁氏双丑的反噬偷袭稍迟,但已意动神生,布起一层护身罡气。
他本来嘴角还含着一丝笑,一面挥袖向后拂去,甚至不准备回头去看那些袭来的暗器。
蓦地,宋晓峰但觉心神猛一震,丝!丝!二声,袭来暗器竟然穿过了他护身罡气,挥出的劈空劲力,也未能发出预期的效果,一十四点银光,离开他身后不足尺远了,宋晓峰一下子被吓得魂飞魄散,暗叫了一声:“糟糕!”
说时迟,那时快,动作变化都发生于一瞬之间。
宋晓峰急怒中,长啸了起来“珠帘倒卷”双手反臂双分,身子不及转身,一式“落地开花”硬把身子向地上一扑。
他扑地的力量奇猛,一扑之下,竟把整个身子陷入大厅之上铺地的青砖之下去了,深约三尺有余。
飕!飕!银光疾如流星,堪堪在他身后掠去,打在前厅之柱上,穿出了五个洞孔。
还有几度银光呢?大家都惊急得叫了出来。
赵灵燕也霍的站了起来,脸上现出一道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味道的神色,双目注看宋晓峰陷于地下的身子。
宋晓峰一挺腰,人从土中拔了起来,地上现出一个人形深坑,不管他受不受伤,这一手神功,也就叫人咋舌不止了。
宋晓峰大笑一声,双手一摊,每一手掌中接了四颗银色的六角莲子,他把右手中的交到左手,接着右手一招,在右腰之间一拍,腰中跳出了另一颗,翻腕接到手中。
那颗六角莲子之上,血渍殷然,分明已经打伤了他。
宋晓峰摊掌把那颗上带血渍的六角莲子望了一眼,纳入怀中,道:“小生认败了,但这颗六角莲子,小弟意欲留作纪念,余者奉还。”
“还”字出口,左臂一振,八道银光,一个接一个,串成一条线,向赵灵燕投去。
他不投向打他的丁氏双丑,而投向赵灵燕,他已恍然悟出这次失手落败的因由了。
赵灵燕伸手接住宋晓峰投来的八颗六角莲子,笑了一笑道:“宋兄神功无敌,小妹已明知他们四人,不是宋兄敌手,因此略使小计,稍全颜面,宋兄,你不算败,是小妹的人受伤倒地,算小妹的红叶庄败了。”
她也自认落败,那么处心积虑的图谋于他,又所为何来?
宋晓峰怔了一怔,朗声说道:“不,是小生败了”
赵灵燕摇着螓首,道:“不,是小妹这一方败了。”
一脚震三山梁无极忽然接口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怪事年年有,我老花子走南闯北,不知遇见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事,就没有见过你们这种人,既然诚心认败,又何必拚死拚活的比什么武功。”
赵灵燕秋波一转,望着一脚震三山梁无极道:“依梁大侠之见呢?”
一脚震三山梁无极道:“以我老花子的看法,这场比武,不分胜败,算是平手如何。”
赵灵燕不待宋晓峰开口,抢着说:“我完全同意”
一脚震三山梁无极摇手道:“且慢?我老花子的话还没说完。”
话声顿了一顿,接着:“这场比武虽然算是平手,但我老花子相劝双方不必再比下去了,至于衡心派与红叶庄的纠纷,大家也不用再意气用事了,大家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如何?”
赵灵燕似乎生怕宋晓峰反对,没口的同意道:“本人完全同意。”
宋晓峰帮衡山派来向红叶庄寻事,虽说另有用心,希望因此导致群魔阵营之中,发生猜忌与分离的作用,可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公平正直,他的一举一动,必先脚跟踏在理字上,才能假主持江湖正义为口实,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赵灵燕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竟不给他半点机会,该答应的,都满口答应了。
宋晓峰暗自忖道:“此女来的奇怪,不知她又有什么用心?”心中在想,口中却一笑道:“姑娘既有此意,为什么不早说,这样小生也免了一场伤身裂体之危了。”
赵灵燕笑盈盈的道:“宋兄以无敌神功,挟凌厉的威势而来,红叶庄输得起理,却输不起气,就拼着风流云散,冰消瓦解,也非在宋兄手下挣扎一二。”
说得大有道理,那时的情形和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同,那时相谈,何异是城下之盟,现在的立脚点却完全相等了。
宋晓峰心中暗暗点头,一抱拳道:“姑娘高明,小生佩服之至。”
赵灵燕欠身还礼道:“宋兄太客气了,小妹不敢当!”螓首轻回,转脸望着范希达道:“范庄主,你可吩咐下去,为令嫒准备举行婚礼了。”
范希达微一犹豫,叫过一个侍者,正待吩咐下去
衡山掌门人轻咳一声,出话道:“范庄主,请稍慢一刻”
赵灵燕接口道:“贵掌门人有什么话,灵燕有候赐教!”一挥手,范希达接着向侍者吩咐下去。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举目向宋晓峰望去,宋晓峰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有赵姑娘出面,贵掌门人有话尽管直说。”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正了一正引色道:“老夫昨晚细听劣徒胡雅贤之言,杀人劫取敝门武功秘笈之事,虽不是劣徒所为,可免欺师灭祖,背叛师门之罪,但范庄主颇有重大嫌疑,此事尚望能事先澄清,以免一错再错。”
赵灵燕秀眉跳了一下,道:“除此之外,贵掌门人反不反对令徒胡少侠与范姑娘的婚事?”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沉吟了一下,道:“老夫虽不反对他们的婚姻,但却坚信,彼此之间,不能心存芥蒂,否则,勉强合作,双方都不会幸福。”
赵灵燕点头道:“贵掌门人通情达理,所言令人折服,不过,如果灵燕把整个事实澄清,但希望贵掌门人能给我一个面子,与范庄主言归于好。”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道:“姑娘但能澄清整个事实,老夫定当遵命。”
赵灵燕一笑,遥向王大娘抬了抬手道:“王大娘,请过来。”
王大娘飘身而到,欠身一礼,道:“小姐有何吩咐?”
赵灵燕道:“我们上次巧得的三种武功秘笈带来了没有?”
王大娘点头道:“带来了。”
赵灵燕道:“取出来,还给衡山掌门人,那原是衡山派的东西。”
王大娘就怀中取出三本蒲蒲的手抄本,依言交给衡山掌门人道:“贵掌门看看,如果不是你们的东西,可要还给我王大娘。”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接过那三本小册子,谨慎的翻阅了一遍,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敝派失落之物,但不知如何到得姑娘手中?”他是因听赵灵燕说得之偶然,因此有此一问。
赵灵燕脸上泛出微笑之容道:“事情是这样的话从令徒与范姑娘身上说起。”
目光缓缓向玉面书生胡雅贤身上道:“胡少侠可还记得有一次与范姑娘谈起贵派圣堂之事时,被红叶庄一位门客听见之事?”
玉面书生胡雅贤俊脸一红道:“确有其事,那时范姑娘还责叱那人几句。”
赵灵燕道:“后来,便是那人心起贪念,化装夜入衡山,盗取贵派秘笈而逃,因事出范庄主门下,范庄主一时好强,背上了这副黑锅,而事实上,他也交不出贵派所失去的武功秘笈,丢不起这个人,不得不咬牙顶了下来,但那偷盗贵派秘笈的人,后来因事犯在我手中,被我手下所除,于是这三本秘笈便巧到了我们手中,事情说来很巧,后来范姑娘要不是与灵燕成了朋友,这件事只怕很不容易澄清了。”
她说是这样说,但说的是否事情实事,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但她说话的语气,一片诚垦,不由人不相信。
何况,衡山派已经得回了武功秘笈,面子十足,又那能斤斤计较。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一抱拳道:“如此道来,老夫是完全误会范庄主,一切但凭姑娘吩咐,老夫无不遵命。”
范希达这时也走了回来,抱拳接口道:“一切都是小弟的不是,尚请贵掌门人多多见谅。”
大家一笑,一天阴云,就此风消云散了。
这种结果,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与范希达都很满意,倒是宋晓峰内心之中,有种说不出惆怅与惶恐。
他原不是杀人狂与嫉妒别人的人,但他却为赵灵燕的出现,为整个的武林前途怀着一份忧心。
玉面书生胡雅贤与范玉莲的婚礼,顺利的完成了,这时大厅上,正大摆喜宴,热闹非常。
喜宴上,宋晓峰与赵灵燕都是万众瞩目的主客,范希达衡山掌门人的殷殷敬酒不说,而且,所有的宾客,差不多都要跑过来敬他们一杯,引以为荣。
宋晓峰酒量本来不弱,可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却叫他有点招架不住了,看来非像赵灵燕一样,被人抬着出去不可了。
这时,老方忽然跑来轻声道:“外面有人,请公子过去一见。”
起初宋晓峰还以为老方是见他快要被灌醉了,笈口替他解围而来,那知转入一座花厅之内时,却真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了,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在欣赏着墙上所悬的一幅墨竹幽兰图,闻得他们脚步之声,转过身来,原来竟是赵灵燕身前的贴身丫环秀英。
宋晓峰心中颇怪老方何以不事先说明,方用责备的目光向老方望去,那秀英已盈盈一礼,道:“我家小姐,有请公子一谈,请公子勿却是幸。”
宋晓峰收回目光,道:“你们小姐不是早已醉了么?”
秀英抿嘴一笑道:“我们小姐几时醉了。”
宋晓峰微微一笑,道:“敢不遵命,有请姑娘带路。”
秀英笑吟吟领先而行,宋晓峰随她身后,直入后花园之内。
这时,天已入夜,树梢头上挂着一只银盆般的皎月,婆娑的树影,落在地上,另有一种幽静雅致的景色。
还是上次宋晓峰偷入进来,失手被擒的花榭之内,这时赵...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