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干草,紧紧攥在手中,眼中蔓延出不甘的恨意与绝望。
云五跟在段灼身后走出地牢,见前面的人浑身笼罩着一股骇人的气息,云五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见段灼往主屋的方向走去,才壮起胆子出声:“爷,公主还在等着呢...”
段灼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云五也停下脚步站在他身后,见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也不敢再说。
片刻
段灼脚下转了方向,沉声道:“也该与她说清楚些。”
举步向偏院走去。
自月儿走后,裕王府中一片安静,再无欢笑,此刻只有远离主屋的偏院中点了几盏红烛,显得热闹些。
一身大红喜服的新娘头上覆着盖头,端坐于拔步床上,宽大的袖中紧紧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远嫁和亲,非她所愿。
她是梁昭国唯一的公主,却不是身受万千宠爱,而是被父王当作免战的筹码。
那个身居高位者,从来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甚至在母妃生产她的当晚,与别的妃嫔饮酒作乐,颠鸾倒凤。
从小到大,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她一度怀疑,他根本不记得有她这个女儿。
直到她十六岁时,在湖边喂鱼,才第一次真切地见到她的父王。
只是,那次本应期待已久的见面,却成了夜夜折磨她的噩梦。
不受宠的公主,衣着并不比宫女好上多少。
那日,他穿着便服,她也不识得他是父王。
只记得那花白胡须的高瘦男子忽然从身后抱住她,吓得她将手中的一碗鱼食尽数丢进了湖里。
她吓得发抖,被他压在大石上喘不过气来,背后被嶙峋不平的石头膈的生疼。
她透过他狰狞的表情看到他身后不远处有几个宫人,便拼命大声呼救。
谁知那几个宫人却当没看见似的,反而背过身去,走远了些。
她惊恐地看着压在身上的半老男子,只得怀着最后的希望颤抖着说出自己的身份,想吓退他。
“你...大胆!我是公主!待我禀明父王,定然将你重重治罪!” 虽然,她是个父王无视的公主,但仅存一丝希望,希望能吓退眼前的凶徒。
这招果然奏效。
这凶徒一听,立刻停下了手,蓦地将她推在地上,满脸惊骇。
她狼狈地摔在地上,顾不得疼痛连忙将散乱的衣衫拢好,泪水不争气地涌出眼眶,害怕的竟忘了逃跑。
那凶徒气急败坏地看着她,抡起一臂“啪”地打在她头上。
她被一巴掌呼地趴到地上,耳朵嗡嗡作响,他似乎在骂着什么“不在殿中呆着...跑出来瞎逛什么...禁足...”
听不清他骂了什么,只记得脸上火辣辣一片,嘴角撕裂的刺痛,口中沁出一丝腥咸。
她被打的眼冒金星,还未及反应,他又往她身上连踹了几脚,痛的她连声求饶,毕竟长这么大,虽受冷落,却从未挨过打。
她吓得六神无主,但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挣扎着爬起来,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宫殿。
一路回头看去,还好他没追来。
回到寝殿,哭着扑进母妃怀里,母妃见她这副狼狈模样,惊的魂飞魄散,连忙问她缘由。
她伏在母妃怀里哭诉,描述那凶徒样貌,让母妃去找父王为她做主。
哭了半天,怎料母妃沉默不语,当她抬起一双泪眼看向母妃,只见她脸色惨白,一双眼睛也是泪珠链链。
“母妃,你别哭,我不疼了,我再也不哭了。”
她当时吓得伸手去擦母妃的泪水,以为自己提了过分的要求,让母妃为难。
母妃却忽的紧紧抱住她,在她颈边闷声大哭,“孩子,你受苦了...”
后来
她知道了,原来那就是她的父王。
她曾经朝思暮想,想要见到的父王。
而她的父王,也终于记起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了...